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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了一起。韩哥飞快地摁快门,闪光灯一直在闪。等到拍完,是下午六点钟,外面天已经暗了。沈融阳一直旁观,给予韩哥全部权利,韩哥吩咐助理收拾工作台,自己叼着烟,和沈融阳勾肩搭背,笑说着什么。“沈导和他老熟人啊?”换回衣服,林素手插在兜里,和罗锋说话。“看样子是。”他嘀咕,“沈导老熟人还真多!”罗锋手往后撑着窗台,笑道,“你呢,有什么老熟人吗?”“老熟人没有,”他转了下帽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老情人倒是有。”“是谁?”“我说了你认得?”“说不定认识。”他昂着下巴,“那我也不告诉你。”罗锋不问了。他就喜欢这种带点暧昧的来回,罗锋真不来了,他心痒,自己又很快送上去,“你……”这时候,沈融阳和韩哥过来了。韩哥不知什么时候拿掉了黑框眼镜,整个人又年轻了几岁,他冲着林素笑,还是那种台湾腔,“我拍过那么多人,你穿白T恤最好看。”不知怎么,林素对他不是很有好感,笑了一下,没回话。从工作室离开,剧组里有人聊八卦,说韩哥是那个。那个是什么?弯的,是gay,林素听得心莫名一惊。天气转冷了,电影也快要杀青了,这种时候,沈融阳变得越发苛刻起来,简直到了一种吹毛求疵的地步,剧组上上下下都被折磨得厉害,每天十五个小时往上了拍,不带留情的。林素再“天生丽质”,也不得已抽空贴面膜,给起干皮的脸补补水。躺在沙发上,露出两眼睛一嘴巴,罗锋从头顶上方出现,居高临下地问,“能拍照吗?”“不能。”他嘴巴不怎么动,怕扯皱面膜。罗锋下一秒已经拿出了手机。他伸手去抓,小幅度的那么几下,罗锋一只手就挡住了,同时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我看看。”他伸手。罗锋走到一边,“发给你。”“好丑啊,丑糊了,删掉。”“不丑。”“快删掉。”“哪里丑。”“快删掉啊。”“那你告诉我,”罗锋说,“你老情人是谁?”林素一听,嘴角弯起来,直接把面膜笑皱了,他动心地、低低地问:“你还记得呀?”罗锋说:“嗯。”“骗你的,我才没有老情人。”只有个……心上人。第38章秦思参加的国家级的美术大赛,拿了奖。除了金边证书,还有一万元的奖金。大师级的画家亲自为他颁奖,台下来了几家媒体,扛着摄像机,闪光灯打得刺眼。学校的老师领着他做采访,瞩目程度好似成了什么名人。回学校的车上,两个老师拍着他的肩,一叠声儿地赞许道:“秦思啊,你这个小伙子,前途无限,前途无限啊!”秦思抿唇,谦逊地说:“谢谢老师。”两位老师都带过他课,脸上有光,又感欣慰,殷殷道:“你母亲真培养了个好儿子。”秦思笑了一下,情绪不高。“怎么了,拿奖了还不开心?”他又摇头:“没有。”一个老师笑着猜道:“不会情场失了意?”秦思神色微变,好似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人投了石子,泛起涟漪,一双眉头紧紧绞了起来,在心里深呼吸,却也受不了那钻心的痛苦。他低声说“对不起”,别过头望向窗外,没一会儿,尖削的下巴颌上竟隐隐泛起水光。我未来的每一步,都没有了你。人群熙攘的车站,秦母提着大小两只包,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思啊,妈到车站了。”周围太吵,对电话那头声音的分辨力不强,秦母赶忙走到人少的地方,听见秦思说要来接她。“不要的,我都去过你学校一回了,自己认得。”秦思执意要过来接,叮嘱母亲拿好东西,先找个地方等一等。“好嘛,那你路上小心点。”“嗯。”秦思搭车很快就到了,去对面车站要穿过马路。正是红灯,他站在斑马线上,举目从人群中寻找母亲的身影。看到坐在车站门口的母亲,他笑了一下,眼睛转向红绿灯牌,不经意间掠过一家婚纱店,透过橱窗玻璃,一个身段玲珑的女人正试穿着婚纱。红灯闪烁,他要抬步,目光收回来的一瞬,又投了回去,那个人!从女人身后出现的那个人,不是周慕又是谁?!女人提着裙裾,转过脸,优雅美丽地朝他笑着。秦思望着他们,瞳孔一阵阵地紧缩,脸色惨白,眼神痛楚而悲伤,呼吸好像只有出,没有进,急促得像濒临死亡。站在穿梭的人流中,他的心已经被剜空了,灵魂也被抽走,眼神失了焦,周慕远在天边。“思啊,”秦母提拎着包,从马路对面喊他,“思啊……”秦思回过神,眼睛里出现母亲的身影,喃喃一声“mama”,抬脚就朝她走,走得很急,像要奔往他的港湾。秦母摆着手,下一秒惊恐地喊:“思啊!”尖锐的急刹声响起,秦母抱着包,看见儿子的身体坠落着,如盛开的血红色花朵,刺眼得她当场腿一软倒下地,眼泪奔涌而出,失声痛喊,“思啊!——”意识模糊消失的前一秒,秦思眼里一片黑,仿佛深陷海水里,依稀看见有人跪倒在他腿边,声嘶力竭地抱着他的肩膀喊救命。是谁?母亲吗,还是他呢?秦思想去辨别,却撑不住眼前侵袭而来的最后一抹黑,阖上沉重的眼皮,颠倒的世界一下子陷入巨大的死寂,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重症手术室门外,秦母瘫靠在白色的大理石墙壁上,两只沾血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甲盖掐陷入皮rou,却也感觉不到疼痛,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混浊绝望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门上的“手术中”三个字,仿佛要将它们看穿、看出几个洞来,如此她才能看进那紧闭的手术室门内,看看她的孩子怎么样了!她一直在抹眼泪,一辈子也没淌过那么多泪,两只眼睛混浊着,用手掌捂着,泪水又打湿掌心。几个小时过去,她大脑始终一片空白,在恐慌崩溃中,一次次地产生了幻听,以为那门开了,它却始终冰冷地紧闭着。不知多长时间过去,医生解着手术手套从门里出来,看见一个妇女缩成一团坐在那一排空荡的不锈钢靠椅里,脸埋在膝盖里,抖着肩膀似在啜泣。“谁是病人家属?”她的感知已由最初的敏感变得迟钝,半晌才听见医生的询问,猛地抬起头,灰暗的眼睛亮起来,“我!我!医生我是!”冲过去,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