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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退了出来。程君一这几天都和花佚腻在一起,一时分开了,竟生出来几分手足无措的意思,只拿了一本经书坐在院子里看了起来。没过多久,突然来了一个小师弟,说是明论真人找他,让他现在去一趟。程君一说了声知道了,便让小师弟回去了。程君一走到明论真人的院落门口时,就看见明论真人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看见他来了,招了招手,让他进来。明论真人有近两三百岁,看起来不过三四十,五官颇为严谨,嘴唇时常抿成薄薄的一条线,由于经常看见他皱着眉头,不怎么笑,看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刻板严肃,难以亲近,这让弟子们多少都对他怀着敬畏之心。“师尊。”程君一恭敬的唤了一声,站在明论真人面前,等着明论真人发话。明论真人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君一,这几日你非但没有练功修行,反而日日下山,为师知道你自小天资聪颖,后天更是一向勤勉苦修,所以才有些诧异,想问问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因为何事?”程君一听完明论真人的话便明白了,明论真人一向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己一连数日不曾出现于无尘堂也就罢了,更是频频下山,也难怪明论真人会觉得奇怪了。程君一一时无法,只好老老实实的禀告道,“启禀师尊,是有一位弟子的道友来访,弟子想让他领会一下谷阳城的繁华盛景,故而这几日都陪伴在他的左右,未曾禀报师尊,还望师尊恕罪。”明论真人听完颇为诧异,“道友?你一向性情寡淡清冷,待人接物也是一向疏远有礼,这位道友是何人,居然引得你如此相待。”程君一心知瞒不过去了,只好全盘托出,“启禀师尊,是昳阳派的弟子花佚。”明论真人眉头一皱,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他,“昳阳派?”程君一摸不准明论真人的意思,只是老老实实的应道,“是。”明论真人看着程君一一眼,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君一,你可知道进来江湖上的传言?”“什么传言?”程君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明论真人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久前有人放出消息,这昳阳山上有一件神物,得此神物,修仙便可事半功倍,不过百年,即可飞升。”明论真人看了一眼程君一诧异的神情,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传说中的神物在各个修仙门派中引起轩然大波,已经有不少的门派因为这个传言而蠢蠢欲动,他们说昳阳派独享神物简直是天理不容,一心要去讨个说法可是又害怕昳阳派的实力,只能在暗处观望着伺机而动。”程君一听了满脸愕然,过了片刻才说出一句,“简直荒谬至极!”明论真人没有看他,只是继续冷笑着说道,“这昳阳派近来树大招风,先是以不过五百年的根基被誉为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紧接着又在修仙大比上大出风头,这传言大家也是真真假假的听着,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修仙之法大同小异,偏他昳阳派与众不同,这些年更是人才辈出。大家都不是傻子,要说这昳阳山上没有什么神物,又有谁信!”程君一听了,突然内心一动,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明论真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君一,你也不过上过两次昳阳山,加起来也不过停留了半个月,你怎么就知道这昳阳派到底是老老实实修仙还是受了什么神物的庇佑?”程君一刚想反驳,明论真人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住嘴,将他要说出的话关在了喉咙里。明论真人看了程君一一眼,冷笑着说道,“这是与不是都和我们与阳派没有什么干系。我们与阳派行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是千年以来的名门正派,不管他昳阳派是怎么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有那么个神物,我们与阳派向来走天地正道,行浩然正气,这些杂事都和我们与阳派没有半分关系。”“君一,师傅今天和你说着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昳阳派现在明里暗里被不少人惦记着,这局势乱的很,凡事多留个心眼,无论是对那些不认识的人,还是自己熟识的人。”“你这几日修行落下不少,等你那位道友回去,自己补上。你要记得,你是我与阳派的大弟子,不要将自己卷进一滩烂泥里。”明论真人说完便示意程君一离开了,甚至没有给他半分说话的机会,程君一就像是嗓子里卡了个鱼刺,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实在是难受。最终程君一还是没说什么,告了退,便从明论真人的院落离开了。程君一知道,明论真人对昳阳派没有什么好感,无论是对昳阳派那一直以来清冷孤傲的处世态度,还是修仙大比中花佚对自己不战而降的敷衍了事,都让明论真人对昳阳派的印象跌入谷底。从明论真人的言谈之中可以看出,他对于昳阳山有神物这件事情是有几分相信的,连明论真人都尚且如此,那不知这暗地里到底有多少人对昳阳派虎视眈眈。昳阳山犹如世间最后一块净土,没有人相信它竟会干净透彻到这一步,于是那些不相信的人想要将这片净土撕成一片片的碎片再来检验它是否如如传言中一样干净透彻。程君一的心情蓦然沉重起来,没有人会相信昳阳山上是那样天真肆意的人们,他们率真坦荡,随心所欲,在昳阳山上建造出了那样一个世外桃源。同样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世间之人所追求的的道法灵力在昳阳派弟子的眼中是那样的不屑一顾。更没有人会相信,昳阳山根本不会也根本不用依托所谓的神物。正是因为没有人相信,所以他们对昳阳山那传言中的神物流出贪婪的目光,准备慢慢伸出自己的爪子,而这昳阳山的处境将会因此更加危险。程君一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昳阳山有白曳那样强大的存在,还有一批术法高强的弟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邪,而是人心中的欲-望。当程君一进屋子的时候,花佚已经沐浴更衣完毕,他穿着简单的白衣,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一只手臂随意的支起他的头,整个人放松的卧在一张竹制小榻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是今天在街头买的传奇话本。视线停了片刻,程君一才走了过去,笑着说道,“一时只找到了与阳派弟子的白衣,没想到这如此简单的白衣,花兄穿来也是不凡。”花佚听了微微扬起唇角,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刚刚沐浴过后的眸子泛着水光,透彻干净的犹如一块墨玉,桃花眼轻轻一瞥,却又包含这说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