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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前,刚一打开衣柜,一张夹在几件衣物间青白的脸便进入他的视线之中,陈溺倒退一步,撞到了站在身后的男人身上。黑滋尔转过头,顺势从后方圈住了陈溺的腰腹,勾下头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问道:“怎么?”陈溺呼出一口气:“得早点把陶静给解决了。”修长的手臂越过陈溺的肩头,帮他做出选择。黑滋尔拎着从衣柜里取出的挂着衣物的衣架:“明天穿着一身,白色配你很好看。”说着这话时,他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搂在陈溺腰腹间的手臂略微紧缩。恨不得现在就将陈溺的住处全数染成他的颜色。陈溺驳回他的意见:“我们要去的是乡间,浅色的容易脏。”黑滋尔干脆关上了衣柜的门:“就这几件。”陈溺挑眉:“脏了你来洗?”黑滋尔不假思索地回道:“好。”陈溺笑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想象不到像黑滋尔这种人会亲手洗衣服,他应该和自己一样,属于被服务的那一方。衣裤被从衣架上取下,被黑滋尔叠层了整齐的方块塞进背包中,一同被放进去的还有两盒巧克力。第二天一早,陈溺走出房间,正巧撞上了从三楼下来的千黛。其他人还在睡,没他们什么事,游戏结束之余全当是度假的快乐时光。千黛抬起头看向他,随口问道:“老板,你有没有看到典岛?”陈溺:“没有,你们两个不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吗?”千黛低了下头:“嗯,醒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现在的任典岛没有自理独立的能力,根本离不开人,自从变脑残后就一直被千黛带在左右,几乎没有过会自己行动。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一边顺着台阶往下走。陈溺:“要是准备带上他,就赶紧把人找到,吃完早饭我们就……”走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噎住了声音。没必要去其他地方再找了,他仰头看着餐桌上方。粗麻绳的一端套在铁艺吊灯上,如秋千一般摇摇晃晃,清晨的阳光微弱,从澄明的玻璃墙投入室内,在墙壁上投出一个同样摇晃着的影子。视线顺着绳索垂直往下落,一抹晃荡着的背影坠在绳子下方,他的重量牵动着吊灯与麻绳,偶尔发出吱呀吱呀的窸窣轻响。千黛睁大了一双杏眼,眼角欲裂,一瞬不瞬地盯着挂在绳子上背对着他们的人。随着一下一下的晃荡,那个人缓缓转动过来,歪着脖子,脑袋耷拉在肩膀,那张扭曲的脸隐约还能识别出原貌,是任典岛。嘀嗒。嘀嗒。水珠顺着被尿湿的裤腿滴撒在桌面,餐桌中央已经形成了一小滩积水。千黛还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嘴唇与下巴都在微微颤抖。忽然间,一句话从几人身后传来,是男人的声音,语气一板一眼的。“因为太过痛苦,无法接受现状,所以干脆选择了结自己的性命。”顺着声音的来源,陈溺转过身,只见托拜厄斯站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位置,视线从他们头顶上方穿过,落在了吊在吊灯下的那具尸体上。管家说:“可惜是个错误的选择,死在庄园里的人,没有来生,灵魂会化作庄园的养料。”陈溺:“你消失了很久。”托拜厄斯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黑滋尔,垂首道:“多亏任先生的这一错误的举动,让我得以提前恢复。”灵魂?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那死在这场游戏中的那些人的灵魂,又去了哪里?会重生于另一片天空之下吗?在太平盛世之间,展开新的人生。如果是这样,对于在煎熬中挣扎着的他们来说,或许死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陈溺说:“让人把餐厅收拾干净。”近距离观赏太多起离奇的死亡,以至于眼前的一幕无法在他心里留下过深的波澜,起初的惊诧过后,再无余波。很快有几名女仆走入餐厅,将吊挂在吊灯下的任典岛放下来,拖走了他的遗体。任典岛的尸体被从眼前带走时,千黛没有一点儿反应,整个人已经木了。餐桌干脆直接凭空消失,下一秒又出现了一张崭新的。几名女仆端着呈放着早点的托盘走入餐厅,任典岛的死对这座庄园来说不足为奇。陈溺拉开椅子坐下,背对着杵在门边的千黛,平淡如水道:“我可以给你十天时间,回家去调整好状态,然后回公司上班;还是和我一起去陶静老家,你自己看着办。”千黛如梦惊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要去,我必须去!”陈溺端起自己那杯咖啡,杯沿碰到嘴边时,他转过头看向正在喝果汁的黑滋尔。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递出咖啡杯:“换一换?”黑滋尔犹豫了片刻,倾身垂首,就着陈溺的手抿了一口咖啡,随即紧紧皱起眉头:“不换。”看样子是很不喜欢咖啡的味道。陈溺轻轻哼笑一声,这男人外表看起来成熟稳重,说话腔调也总是一本正经,却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噬甜。相比两人间偶有互动,坐到一旁的千黛沉默至极,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着。吃完了盘子里的那些食物,陈溺推开椅子正要站起身,黑滋尔又出现了和昨天一样的反应,身体一瞬间的僵硬过后,扑倒在餐桌上。千黛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惊醒,转过头看向黑滋尔,皱起眉头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陈溺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吃完了?吃完了就走。”话音刚落,趴在桌子上的黑滋尔又再度苏醒,抬起头对上陈溺探究的目光。陈溺垂下眼帘,放下咖啡杯,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餐厅。黑滋尔起身跟上去,几步追到陈溺身边。陈溺侧目打量,右手摸到了口袋里的木匕首,握住刀柄拿了出来,黑滋尔好奇地低下头去,却见陈溺持着木匕首朝自己刺了过来。刀尖触碰到黑滋尔的手臂时,被一股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