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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是好意,她知道她该更好地去回报他们,她知道她该更勇敢。可眼泪争先恐后地从她的眼眶掉落,她抱着手机蹲在地上,无声地哭着。杨晓一开始有些慌了,然而沈青青写下一行字——我没事,不要担心,你替我谢谢她们。沈青青笑了,杨晓放心了,而自沈青青心口散逸出的黑气刹那间蓬勃而出,在半空凝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丑陋怪物。她开始逃亡,可一根黑色的丝线从她的心口蔓延出来,将她跟怪物连在一起。无论她怎么逃,都像是在放一只永远扯不断的风筝。“言灵咒。”陆知非深深地蹙着眉,语气沉凝。这时一道身影闪电般地从他眼前掠过,是藏狐!他死死盯着那根黑色丝线,愤怒地亮出了锋利的牙齿,想要将那根黑线咬断。然而,雾气翻涌,藏狐落地,回头去看时,黑线依然在。是啊,这是沈青青的梦境,他再愤怒仔心疼,又能怎么样呢?他颓然着,用哀伤的眼睛看着还在沉睡的沈青青。看着她在梦中仍然紧蹙的眉头,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抚平,然而他伸出手时才发现,那是一只爪子,而不是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忽然哭了。然而就在这时,翻涌的雾气里画面再度变幻。一直在逃亡的沈青青奔溃地坐在地上,正当她快要撑不住被那怪物吞噬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孤独患者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她看着那只四方脸的丑丑的藏狐,忽然就像在连绵的阴雨天里,看到一丝悄悄从乌云后面探出头来的光。那是她随便查找的一个q'q号,就像溺水的人随手抓住的一根浮木,她问他:你好,可以跟我聊会儿天吗?他回答道:你好,可以啊。你喜欢藏狐吗?喜欢啊。我有点方。我也方,很方。你有好多藏狐的表情包啊,可以传两张给我吗?可以啊,我有很多很多。我们一直这样聊天好不好?好啊,没问题。我第一次跟陌生人这样聊天,真好。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对,很高兴认识你。☆、第24章你是我的表情包(八)回书斋的路上,陆知非和商四踏着月色并肩走着,气氛有些沉默。良久,陆知非忍不住问:“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了吗?”“接下去的事情,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商四抄着手,悠悠地踱着步,神情泰然。“可你先前也说了,藏狐迟迟不能化形,那就是饮鸩止渴。”商四看着他的脸,忽然笑了,“你为什么那么急切?”陆知非一怔,“我没有。”“你有。”“没有。”“你有。”“没有。”“你就有。”“好吧,我有……”商四一脸你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骄傲表情,说:“沈青青现在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自己,承认自己的脆弱,大方地去依靠别人,而不是伪装坚强活成别人希望看到的样子。”“这很难。”“难在哪里?”商四反问,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陆知非,似意有所指。陆知非顿住,两人都停下了脚步,陆知非看着商四,说:“不是所有人都遇得到属于自己的那只藏狐。”语毕,陆知非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商四追上去,眨巴眨巴眼,“生气了?”陆知非神色淡然,“没有。”“你有。”这个对话似曾相识,所以陆知非明知地选择闭嘴。商四却跟他卯上了,一会儿转到他右边,一会儿转到他在左边,像个多动症小学生。陆知非本来想忽略他的,但商四身高太高了,一不小心就挡住了他的所有视线,完全无法忽视。于是陆知非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样??”“我就是想看看你能憋几分钟不跟我说话。”陆知非:“……”“五分四十六秒,你果然心软。”你走开好吗?陆知非不理他继续走,商四笑着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走过去,肩膀撞了撞陆知非,“走,请你喝酒。”陆知非差点没被他撞飞,没忍住,“你有毒啊!”结果商四挑眉,“正确的说法不是你有病吗?”“不,我有病。”我就不该跟你说话。“哈哈哈……”商四被他逗乐了,陆知非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生无可恋的表情有多可爱,但商四不打算说,一个人笑着,抄着手优哉游哉地走在前面,像以前北平城里的大爷。陆知非落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想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商四说要请陆知非喝酒,那就真的是要请喝酒,言出必践。只是陆知非看着这夜市摊上来来往往的人,闻着浓香的烤串味,很难相信生活一向考究的商四会喜欢在这种地方撸串。可是看商四跟烤串摊主毫无障碍地谈话,陆知非不得不相信,大魔王也是很接地气的。不过大魔王依旧很挑嘴,喝的酒仍然是自己带的。百年陈酿,那酒香,陆知非光是闻着就觉得要醉了。摊主很快就端了烤串上来,闻着那酒香,竖起大拇指,“还是四爷的酒厉害。”“坐下一起喝一杯?”商四笑问。“不了不了,我这儿还忙呢,四爷您喝,这位小兄弟你也吃啊,别客气。”陆知非了然,原来这是个认识的。“他以前是宫里的御厨。”商四一边倒着酒,一边说。“御厨?”陆知非诧异,堂堂御厨,怎么会沦落到夜市里摆摊?不,用沦落也不对,看他那张黝黑脸上的神情,明明很开心。商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莞尔,“看着不像吧,但他做的菜确实是京城一绝,从前也是心比天高,王公贵族想吃他的菜,那都得提前预约。”“那你呢?”“我商四那是俗人能比的吗?”商四挑眉,“不过这小子那会儿确实有些欠揍,竟然比我还会摆谱,气人。可后来他忽然就不干了,跟我说,宫里的菜再怎么做都不好吃,因为从御膳房到贵人的餐桌上,距离太远,端过去菜都凉了,还有什么好吃的呢?名利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等看清了,才发现一文不值。”陆知非听他娓娓说着往事,目光扫过周围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