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然仅顿了一瞬,便抓着沈言之的头发重新抢回了主动权。夜渐深,烛影摇晃,茜红的纱帐内曼妙多姿,隐约勾勒出两个人的身影,在这寂凉的夜交换彼此一点温暖。第二日天还没亮,殊易已起身,伺候的宫女连忙端茶递水,将帕子拧干了递上去。似是动静太大扰了床帐内的人,不满地动了动,下意识地伸手搂过去,却扑了个空,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殊易是要去上朝的,愣了一瞬,一动不动,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殊易不禁笑了,他从刚刚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现在才知道哪里不大对劲:这小家伙,得了便宜卖乖。伺候的宫女们面面相觑,她们是前几个月刚被调来宣室宫的,之前也没进后宫主子的地方服侍过,虽这几月皇帝都未召嫔妃,但规矩还是懂的,哪里有刚侍寝的嫔妃不早起侍奉皇上穿衣洗漱反而像这位主子一样……这么肆无忌惮的呢……不过听闻,这位小主子是昨夜皇上抱着进的宣室宫,荣宠可见一斑,再看殊易都一脸不在乎,她们又怎敢轻易招惹,赶紧伺候殊易穿衣上朝,做好分内之事便罢。殊易又坐至床边,伸手将人拉过来,沈言之嗓子里“嗯……”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拍了殊易一下,嘴里嘟囔着,“你上朝去,扰我做什么!”这话声音不大,却偏偏刚好够内室的宫人们听见,她们哪里听过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连忙跪了,连大气都不敢喘。殊易也没恼,轻轻揉着沈言之的脸颊,笑道,“一会天都大亮了,再睡一会就起来,等朕回来再进早膳”沈言之哼了一声,拉起被子将自己包成了个团,殊易见他未应,又去撩拨他,“听见没?”沈言之一皱眉,抽出手又打了他一巴掌,有些恼,“听见了!你别扰我!”殊易笑着摇摇头,起身往门外走,顺便吩咐道,“让太医院的御医在门外候着,等他醒了先瞧瞧他的眼睛”“是”,旁边的谢全忙应了,声音几近无声,“仆这就去办”殊易走了,屋里又恢复一片寂静,宫人们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静候余下的那位小主子吩咐。初秋早晨凉爽的风从窗户钻进来,床帐随风而动,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床上那位小主子的面容,仅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目光,像是碧玉凿出来的一般,太过精致,太过耀眼。只不过……宫女中领头的方若看得分明,那是个面容姣好的男孩子……她是有所耳闻的,皇帝偏喜男色,如今云起宫的宁公子,虽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得宠,却也无人敢惹,还有从前的承欢公子,听说,那真是无双之貌,无上荣宠。那这一位……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床上的小主子悠悠醒转,刚坐起来,便拿了枕边的白绸缚住眼睛,宫人们无不惊,这瞎了的主子,她们可从没遇见过。还是方若及时反应过来,连忙叫人递了水,奉到沈言之跟前,悠声道,“主子,茶在手边……”沈言之迷迷蒙蒙地接过来漱了口,宫女又换上另一杯润嗓,回味甘甜,是难得的好茶,却让沈言之微拧了眉头,“天目湖白?”“是,是天目湖白”沈言之叹了口气,手上一松,“啪”地一声脆响,瓷片茶叶散了一地,宫人们忙战战兢兢地下跪,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主子。方若赶紧道,“小主子息怒,这茶是皇上常喝的,一直备着”,心里却是腹诽,不过是得了一夜宠爱的公子哥,何故这么嚣张。沈言之挑眉,“皇上爱喝,你递给我作甚,以后温水即可,记住了?”“奴婢记住了”方若话音刚落,就见门外悄声进来一个宦官,看沈言之已醒,连忙道,“小主子醒了?皇上吩咐了温德宫的春儿前来伺候,现正在门外候着呢”一听春儿的名字,沈言之立即道,“让她进来!”第50章“承欢公子”一层一层传下去,沈言之坐在床边焦急地等了好一会才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踏进内室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接着噗通一声,是春儿带着哽咽的哭腔,“奴婢……参见公子……”碍着他人在,沈言之强稳住心神,冷着声音道,“听说你以前是在温德宫伺候的?”春儿一愣,抬眸看到自家公子完完整整地坐在那儿,心中既有大喜也有大悲,喜于公子回来,亦悲于公子回来,而公子眼上的白绸……深深一拜,“回公子,奴婢从前是伺候承欢公子的,不敢说伺候周到,但做点心的手艺也能拿上台面,皇上说公子偏爱甜的,便吩咐奴婢此后跟着公子”“嗯……起来吧”,沈言之回得懒洋洋的,一挥手遣了其他人下去,“我这儿一个人伺候就够了,你们出去候着吧”方若和其余宫女惶恐至极,却又不敢有他言,只能连忙应声退下,心中疑惑重重。温德宫的春儿姑娘?宫里谁不知承欢公子走后春儿即便寒衣冷食守着那座空荡荡的温德宫,也宁死不肯另寻他主,曾有妃嫔看中春儿的品性向皇后开口要人,却都被皇后一句“忠心难得”挡了回去,这样一位姑娘,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愿意伺候新主子了?一丝念头闪过,方若冷笑一声,估计是看着皇上喜爱南色,才偏偏等着新主子上位吧?心机之深。屋内其余人退下,春儿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陡然升起的悲痛,跪在沈言之身前,痛呼了一声,“公子……您……”您怎么回来了呢,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就又回来了……熟悉的声音,沈言之慢慢伸出手,温柔地擦去春儿脸颊上的泪珠,微笑道,“傻姑娘,你我今日重逢,该高兴才是,哭什么?”春儿愣愣地看着沈言之眼上白绸,心中惊讶惧怕五味陈杂,眼泪夺眶一颗一颗往下落,颤抖着,“公子,您的眼睛怎么了……”沈言之轻笑一声,“小事而已,一年也习惯了”,内心不想谈及此事,便立即转了话题,“对了,元宝呢,怎么不见他?”提起元宝,春儿渐渐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声音弱如蚊,“元宝他……他以为公子您……便去了皇后宫里当差”沈言之微勾嘴角,似是早就想到,故并无惊讶,反而点了点春儿的额头,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元宝都知良禽择木而栖,皇后诞下皇长子,以后好处多着呢,眼见着再过几年你也该到放出宫的年纪了,怎么,真想随便嫁给一个侍卫了此一生?”春儿连忙摇摇头,“奴婢这条命是公子的,公子不回来,奴婢便守着温德宫到死,公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