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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钊月瞳孔紧缩:“半年?”“不止,”吴医生补充道,是老大夫的口吻,“要是好好调养,怎么也得一年。”一年。要一年。一个小时后,别墅天台。刘钊月走向施尖鸿,给他拿了杯香槟。施尖鸿披着那件他最常穿的白色貂绒大衣,一脸雪色地看着皎洁的月色,他晃了晃酒杯,只是看着,并不打算喝。刘钊月说:“其实你也该歇歇了,到了这个级别,好多人都会给自己放假。”她举了个不恰当的例子:“你看曲如屏,他这大半年就接了个杂志的拍摄工作,其他什么工作都没接。”施尖鸿平静道:“他本就比我成就高。”“你是说奖拿得多?”刘钊月对此不能苟同,“alpha在圈子里本来就比omega的戏路宽一些,你知道很多奖都更偏重他们,就是含金量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你已经是圈子里很出色的omega演员了。”刘钊月赞许地看向他,“毫不夸张地说,‘最’也是当得起的。”施尖鸿毫无生气地笑着:“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妄自菲薄。”他最后一个字咬得很虚,话一落,就开始咳嗽。碍于他的洁癖,刘钊月没有碰他,只是劝道:“外面凉,还是进去吧。”“没事。”施尖鸿咳得脸都红了,他沙哑地说,“屋里太闷。”刘钊月总觉得他有些漫不经心,便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拍完这个电影。”“医生说要尽快,你听到了?”“医生说可以拍完这个电影。”“……”“要我说,你是真的不用那么拼,郭凯那个片子……”刘钊月微微犹豫,不理解他这时的倔强,“演员太杂,你只是名义上的主演,又是单元故事,戏份是真的不多,却主要由你来拉票房,吃力不讨好,还是算了吧。”“合同已经签了。”“不,”刘钊月看向他,意有所指,“不是钱的问题。”施尖鸿并没有回她的话,他的轮廓在黑夜之中像在发光,整个人宛如夜间的精灵一般,眼底是暗沉沉的思绪。刘钊月看不透他,忍不住问道:“尖鸿,你到底想要什么?”“月姐,”施尖鸿的语气冷漠到近乎刻薄,“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一朝入戏*陆烟汀这几天的戏拍得格外疲累。郭凯将侍南和宋卿饶吵架的戏集中到了一个阶段拍摄,并且还和编剧商量着加了很多情节。他们在上周拍完了校园部分的几场戏,这周开始拍摄两个人同居之后的内容。陆烟汀知道,这是他们这部分故事的精华所在,也是电影着重描述的地方。基本上电影也好,电视剧也罢,拍摄都不是以故事时间为顺序的,郭凯有自己的安排,陆烟汀作为演员,只能调整自己的状态。这两个人的每一次吵架,都是有着不同的层次的,在表现出这些更深层次的变化之前,他首先要体现出周而复始的疲倦感,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争论让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接近冰点。游景阳和他交流过看法:“在侍南这儿,开始是还愿意和你吵的,但是他后面就没有那么认真了,越来越力不从心,所以到了后面其实我这边就明显软下来了,你的话也不会怎么接,得靠你这边发力。”宋卿饶是一直紧绷的一个状态,陆烟汀是这么理解的,也是这么演的。有一场戏拍完下来,陆烟汀的嗓子几乎都要废了,郭凯找他谈话:“你不要张力过度,别觉得担子都在你这儿,每次挑事儿的都是你,就把自己全都提起来。懂我意思吗?你看你这几天嗓子明显不行了,但我觉得到不了这个程度。你是太想着爆发了,每场戏都这么激动,这样不行,太肤浅了,你得再体会体会,他不是说每次……”说到这儿,郭凯给他示范了一下:“你看你,每次都,‘你不理解我’!‘你不会明白的’!你看你都这个语气,这个状态,这感觉像是比谁嚎得更大声一样,哪是成年人吵架呢,小孩子过家家呢是不是?他有他幼稚的一面在,你也得把这种幼稚表现得合理化,而不是真的像个小毛孩子,可以像三分,但是不能像七分。”陆烟汀被他逗笑了,这几天他的神经都是绷着的,难得笑了一下,还被冷空气呛到了,咳嗽了几声。他现在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郭凯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对角色的理解还不够。他尝试着将自己关在紧闭的房间内,去一遍又一遍地读原著和剧本,他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自闭的人。在他的心里,宋卿饶就是这样的人,他心里除了侍南好像什么也没有,但他对这个他唯一在乎的人并不好,相反,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却很客气,也很体贴。这真是一个悲剧色彩浓重的人,陆烟汀知道自己是一定要演像的,不然这个角色就不会被人理解,没有人会喜欢他,那样陆烟汀会很为宋卿饶感到委屈。他是可怜又可爱的,他值得被人理解,被人爱。为了尽快进入角色状态,陆烟汀最近与人交流的很少,他想让自己形成一种压抑的情绪,这其实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因为他觉得自己目前最欠缺的就是抑郁的心理,只有让自己也变成这样长久压抑不得释放的人,他才能吵出来郭凯要的感觉。曲如屏最近也是越来越忙了,晚上陆烟汀回去的时候,他都不一定在,而陆烟汀总是很困,他往往在床上看着看着剧本就睡着了。半夜中,他又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盖着被子,曲如屏睡在他身侧。他总是下意识想凑过去,可又不知怎么的,堪堪避开了。他觉得他和这个角色越来越贴近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第二天早上,往往曲如屏会比他起得早,还会给他做好饭。那天曲如屏跟他郑重其事地道歉:“最近应该是不能送你了。”“没有关系,”陆烟汀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忙。”曲如屏观察着他的神色,走到餐桌前揉了揉他的头发:“最近太累了,嗯?”陆烟汀摇了摇头,他喝了口牛奶,上唇沾了点白色:“没有……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啊。”曲如屏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这样西装革履地站在陆烟汀跟前,总会让陆烟汀产生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毕竟天还没有亮,屋内是蒙蒙发黑的,陆烟汀穿着睡衣,赤着脚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直到他感觉曲如屏低下头来,在他唇上吮了口。陆烟汀不知怎么的,猛地往后退了些。曲如屏动作微滞,手指在他上唇那里抹了下:“有牛奶。”说完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