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有多想,反正不抢切云他什么都可以接受,他跑回房中草草披了件衣服,握着切云剑出来了。宁虞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一旁小案放置着一盏烛火,将偌大个庭院照亮半边。易雪逢握着剑,皱着眉道:“剑尊要亲自指点我吗?”宁虞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壶茶来,姿态悠然地倒上一杯,眸子抬也不抬,道:“你还不配我亲自指点——今日先挥剑一万次再说。”易雪逢:“……”“一万?”易雪逢怀疑自己听错了。宁虞道:“开始,背挺直,手握紧剑柄,用力挥。”易雪逢本能按照他的话摆好姿势,还是不可置信地偏头道:“剑尊?剑尊!我真的要挥一万次?你确定没说错?我觉得一百下完全可以的。剑尊?义父!”宁虞不耐道:“挥,再说废话加一千。”易雪逢:“……”易雪逢悲愤地开始挥剑。切云还在睡梦中,被易雪逢硬生生晃醒,他两眼发直地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声,懵然道:“爹,你做什么呢?”易雪逢看着一旁漫不经心喝茶的宁虞,恨不得把剑挥到他身上,但是又没这个胆子,只好满脸屈辱地继续挥剑。“练剑。”切云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易雪逢:“他是那种说说就算的人吗?我的手好酸——当年他让我练剑也没这么狠心过啊,一万次挥剑,他怎么不把我胳膊卸下来?”切云道:“那他当初是怎么让你练剑的?”易雪逢在十三岁那年才拿到了切云剑,在此之前用的都是宁虞给他削的木剑。“……就差不多手臂这么长,据说是雪山寒柏木削成的,我不太懂,师尊说那木剑是绝世好剑,稀罕的不得了。”易雪逢蹙眉,“你知道我师尊那人,什么东西都觉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那木剑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神,宁虞每日拉我起来练剑,他怕我喊疼,最多也是练两百次的。”切云剑心道怪不得你剑术差得让人想打你。“所以那把木剑呢?”易雪逢想了想:“断了。”切云:“……”切云咬牙切齿道:“爹!你比林浮玉还要败家啊!”易雪逢不明所以,但是懒得问,他道:“你能把身体变轻一点吗?太重了。”切云“哦”了一声,将身体变轻:“你累成这样,到底挥了多少次了?”易雪逢:“七十八、七十九……”切云:“……”易雪逢微微喘息:“这具身体简直娇生惯养。”“你不也是吗?”易雪逢皱眉:“我哪有?”两人正要开始吵,宁虞突然抬眸,冷冷道:“风怎么变了,不要偷懒。切云,恢复原样。”切云吓一哆嗦,立刻将方才减轻的重量恢复,易雪逢猝不及防,险些把手给折了。易雪逢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他啃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只过了百年,宁虞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比之前在归鸿山时还要令人抓狂。易雪逢幼时被人贩子拐卖,归鸿山秋满溪遇到他时,他才五岁,瘦小的身体被关在一座精致的进笼子里,被一群人押运着往蛮荒而去。五岁的易雪逢极其乖巧可爱,就算穿着破烂粗布衣衫,小脸脏兮不堪,也能看出他成人后的貌美雏形,他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像是一座精致至极的傀儡娃娃。蛮荒同三界四境私底下有一条互通交易的道路,但是必须要穿过一片沙海天险才可进入,那处地方千百年来交换所需之人络绎不绝,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交易的东西也千奇百怪,但是这一次还是头一回送一个孩子过去。车队众人浑身疲惫不堪,但是还是强行撑着往前方一望无际的沙海走去。一个刀疤脸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抬手抹去额角汗水,朝后扬声道:“再撑一撑,还有半日路程。”身后仿佛没了力气的众人闻言勉强恢复了些力气。后方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人,匆匆走到刀疤脸男人面前,低声道:“那孩子这两日滴水未沾,若是不喂给他水怕是撑不到蛮荒。”刀疤脸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沙海中水本就珍贵,要他们分给一件货品,怕是谁都不愿意的,但是那孩子是蛮荒一位大人物指名要的,他们也不敢轻易让其死了。刀疤脸一摆手:“给他。”男人颔首跑了过去。易雪逢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中奄奄一息,双眼朦胧之际察觉到有人进来,掰着他的下巴喂给他一口水。几乎渴昏过去的易雪逢挣扎着抱着面前的水袋,小口小口吞咽起来,一滴都没有浪费。水流过刺痛的喉咙到了身体中,他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张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微微一颔首,小奶音已经变得沙哑无力:“多谢您。”给他水的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他对上孩子清澈明亮的眸子,突然有种无处遁形的无措来,他不敢多待,忙转身跑了。易雪逢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狭小的马车中,轻轻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水渍,才抱着膝盖再次睡了过去。再次有意识时,车队已经到了蛮荒边界。马车倏地停下,有人掀开帘子走进来,易雪逢认出来人就是抱他离开的人,微微仰着头,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爹娘?”刀疤脸男人似乎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孩子微微歪了歪头。他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一个人类孩子若是被卖到了蛮荒到底会经历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的父母了。刀疤脸正要将笼子打开,突然闷哼一声,胸口一阵血花散开,直接栽了下去,身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还残存着不可置信的狰狞。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年跃上马车,身姿潇洒缓慢进来,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徒手将笼子扯开,朝易雪逢伸出手:“来。”易雪逢脸上落了几滴鲜血,他茫然地歪歪头:“你是谁?”黑袍少年逆着光看不见面容,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长了手,将易雪逢瘦弱得几乎不成人形的身体抱在怀里。易雪逢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无用,反而还会遭受更多的毒打,便安分地任由少年抱起他。少年抱起他后,转身出了马车。易雪逢在黑暗的马车中待了太久,乍一出来见到阳光,眼睛顿时一阵剧烈刺痛,他还没闭上眼睛,少年有些微凉的手轻轻捂着他的眼睛,为他挡住强烈的光芒。易雪逢一愣,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