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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矮塌上,四方的小桌上,还有朵澜因闲极无聊,而研究的一局棋。第五鹤自自然然地脱靴,身子倒在矮塌上,拈了片昭儿端上来的糕点,咿唔道:“用膳还早,下盘棋吧!”朵澜一怔,却无奈,慢慢伸手,将那黑子白子,一一分拣出来。“屋子里冷么?”他忽然出声,她手一抖,幸好没掉,禁不住暗自嘲讽自己,怎么如今胆子这么小?“还好,炭盆燃得旺呢……”她只是顺着他的话儿,一句也不肯多说。朵澜习惯执黑,先落了一子。他只是微笑,好像就是专程来下棋一般。黑白子渐渐多了起来,逐渐铺满整张棋盘,眼看着密密麻麻。“下个月初一,吕书辞要带着他女儿来京城,虽说与礼制不合,但是那吕家小姐要进宫学礼仪,所以就先过来了,你准备准备。”似乎思索了一下双方走势,第五鹤缓缓开口,拈着棋子儿的手,彷佛在空中顿了一下,这才落着儿。叶朵澜平素最喜将棋盒抱在怀里,犹如怀揣糖果盒子般,落一子,拿一子。这会儿,听了这话,惊得她差点扔掉手中的棋盒。眉眼止不住一跳。这算什么,正妻来了,她这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又该怎么样?她抬头,刚巧对上他灼烫的视线,避无可避,只得垂下头,将视线转移到棋局之上,却是已经要到被他赶尽杀绝的境地。“准备什么?”她见自己大势已去,反而镇定下来,将怀中的棋盒放在榻上,那黑玛瑙雕琢的一粒粒棋子,随着动作蹦跳起来。“宴席啊,我这府中除了你,还没有旁的女人,这会儿大事小情,还得你cao办起来。”第五鹤若有所思,手指拨拉着一枚棋子,慢悠悠道。朵澜扯了下嘴角,却是唤了一声:“昭儿……”门帘儿一动,昭儿适时地捧上茶来。吹了两下杯中的浮叶,第五鹤轻啜了一口,眯着眼慢慢在口中品味。她竟然还不怒呢,这性子倒是较三年前,稳妥了不少。朵澜也接过杯子,只是不喝,在手心里握着,见他喝了几口,这才淡然道:“王爷当真是说笑了,且不说我无法担起此等重担,单是有的没的闲言碎语,就够我吃够我喝了。您还是赏我几天舒坦日子吧,要不,便放我出府……”话音一转,她把话儿拐到别处去。他大笑,手中的一碧茶水泛起涟漪。“本王说使得,就使得,便这么定了罢!”“你……”朵澜又急又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028第五鹤命叶朵澜cao办宴席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偌大王府,下人们嘴上不说,可心里终究是犯了嘀咕。然而,因着第五鹤的指令,没人敢忤逆叶朵澜。说是好生准备,然而前后不过是数日时间,不等王府上下焕然一新,已经到了初一。第五鹤娶妻,自然是大事,宫中早就安排了相应的人来教导礼仪,只等着那广宋山庄的庄主携爱女拜访第五鹤之后,便有专人接进宫中。叶朵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好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喧闹,寒风阵阵袭来,吹得衣袂翩跹不已。昭儿捧着新做好的衣裳进来,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她往里间拉。“小姐,小姐您是心里不痛快么……”朵澜掀起眼皮,有些疑惑,“我只是有些困,怕耽误了事情,吹吹风,精神一下……”昭儿松了一口气,赶紧拉她坐下,准备梳妆。束金腰带,紧紧地勾勒出腰身,水红色的广袖罩袍,灿若云锦。颦笑顾盼间,眼波婉转,风姿嫣然。铜镜中,朵澜瞥到昭儿手上选了几样配饰,翻来覆去地拿不定主意,便淡淡道:“拣个素净些的,戴上便是了。”开什么玩笑,今天的场合,她根本不可能出席,便只是在后面催促下一众下人,何必浓妆淡抹?一枝斜堕墙腰,向人颤袅如相媚。三缕珠帘,坠在金色步摇的尾端,行走之间,摇曳生辉。她在镜子前映了映,刚想说,这一身装束,是不是太显眼了,门帘被人掀开。是第五鹤。新裁剪的黑袍,下摆袖口,均用金线缝制,端得是奢华无双。一张如玉的脸,愈发显得白净英武,只是眉间隐隐有着淡淡的凶煞之气。第五鹤进门,视线黏着在朵澜身上许久。此时已是傍晚,冬日天黑得早,此刻天色浓黑得一如一碗墨。他忽然开口,怒声道:“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砍掉双手!”朵澜错愕,见第五鹤愤愤望向昭儿,不明所以地张大了嘴儿。他这是?!只见昭儿忽然瑟缩一下,立时倒地,磕头如捣米般,口中连连:“王爷请恕罪!饶了奴婢饶了奴婢……”重重的声音响起,很快,白皙的额上,便渗出血来。这边的朵澜,不知何故,赶紧上前去拉昭儿,不叫她继续,可那婢女仍是口中求饶,磕头不止。“你松开她!”第五鹤沉声,一指昭儿,“你这贱婢,竟然给她做侧妃的装扮,居心何在?!”朵澜骇得后退一大步,俯身到镜子前,再重新审视自己这一身行头,果然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王爷开恩啊,昭儿也只是伺候小姐多日,明知今日正妃过门,生怕小姐日后受气,这才出此下策……”一张清丽的小脸儿,此刻全是泪,哽咽的话语,倒也透着那么一丝主仆情分。只是这份情,叶朵澜实在无法领。第五鹤阴冷的表情,令屋里里好像更冷了几分。“就姑且念她是好意,你就……”犹豫片刻,她终是为那婢女求情,不为别的,只是这半月的悉心照料。“好意?”他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屑道:“她是什么心思本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