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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还是千户?”列侯是统领一方的诸侯,没有万户千户之分,作为属臣的关内侯才有。养了林信几年的赵家,就是万户侯。罗展这话一出口,跟他一起来的世家子都笑起来。大贵族瞧不起小贵族,一向如此。“不是万户,也不是千户,是你爹……”林信停顿了一下,看着罗展脸色骤变,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那样的列侯。”“哈哈哈哈,是你爹——那样的列侯!”少女清脆的声音从林间传来,不多时,一道清丽的身影御剑而来,大笑着落在罗展面前。世家子弟们见到来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少女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头发尽数梳上去,用发带扎了个颇为英气的马尾,身后背着一把几乎与之等高的大弓。正是多时不见的沈楹楹。沈家人都生得漂亮,去年闲池围猎,许多世家子弟还试图向沈楹楹献殷勤。但在她一箭射穿了巨石之后,那些公子们就不见了踪影。果不其然,方才还放肆调笑的罗展等人,见礼之后就溜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沈楹楹撇嘴,转头看向林信,准确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真的是阿信啊!你还记得我吗?你比小时候更好看了。”林信背上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生怕这天生神力的姑奶奶一不小心把他刚长好的胳膊又给掰折了。上辈子,这位可是唯一一个在林信灵力全盛之时差点取他狗命的人,林信是真的怕了她。“秋庭!”沈楼厉声呵斥,话音未落,直接动手把两人分开,“不得无礼!”“秋庭来了。”太子见到沈楹楹,眼中禁不住露出笑意。“太子哥哥!”沈楹楹笑起来很甜,分明是娇俏玲珑的二八少女。“啧啧,楹楹,你说说你,人家别的姑娘一来,小伙们都争相讨好,你一来简直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钟有玉凑过来笑话她。“就你话多!”沈楹楹跺脚,不依地推他,顿时将钟有玉推了个狗啃泥,“我有什么办法?墉都里关于世家女子的传闻,都是什么‘周雅儿千金买桃花’‘李明珠垂泪青丝桥’,轮到我了,就是‘沈秋庭倒拔垂杨柳’!”“噗——”封重忍不住喷笑出声,被沈楹楹瞪了,立时捂住嘴。“好了,快去打猎吧,再不去连第五都沾不上了。”沈楼赶meimei走。“知道了。”沈楹楹笑着道,忽然面色一肃,抽出背上的桑弧神弓,搭上羽箭,直接指向了林信。桑弧,是去年闲池围猎皇帝赏给太子的,又被太子转送给了她。这是一把装了鹿璃的灵弓,寻常大弓有六钧弓,九钧弓,这一把桑弧,却是仙者也难以拉开的百钧弓!桑弧箭一出,可穿透几尺厚的山石。箭矢带着充沛的灵力,直冲着林信的脑袋而去。沈楼瞳孔骤缩,这场景与前世天牢峰混战的情景瞬间重合。百钧弓大箭,于万军中射中林信,一箭透骨,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山石之上。鲜血将整山壁都染成了红色。记忆中的血光,染红了沈楼的眼珠子。“嗖——”箭矢飞来,被沈楼一把抓住,百钧弓的力量不是常人可以阻止的,即便沈楼用上了灵力,那力量巨大的箭还是在他掌心滑了很长一段,到尾羽处才堪堪停住。“哥,你做什么呀?”沈楹楹吓了一跳,这一出声,原本站在林信身后几丈远的雄鹿顿时跑掉了。沈楼将那支箭一折两段,狠狠扔在地上,不等沈楹楹再说什么,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把在场几人都给震蒙了。“沈楼!”太子快步上前,推开沈楼,把沈楹楹护在身后。“沈大,你疯了,你打他做什么?”钟有玉也上前劝阻。沈楹楹不可思议地捂着脸,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兄长。封重走到林信身边,面色有些不愉。他不知道沈楹楹箭术如何,方才那一箭就算射的准,也是擦着林信的脸颊过的。稍微一点闪失,就会射穿他的喉咙。“箭术,不是让你用来卖弄的。再让孤看到你拿箭指着人,以后就不许你用弓了!”沈楼的声音冷得仿佛带了冰碴子。从没被哥哥这般凶过,沈楹楹顿时哭了起来。她的箭术极高,射石饮羽、百步穿杨,林信离得这般近,是不可能被她伤到的。以前她在家里也常这么玩,从没有人说过她,还常常引来诸多赞许。“不用就不用!”沈楹楹把桑弧弓掼到地上,转身跑开了。“哎,楹楹!”钟有玉着急,推了弟弟一把,“快去追上她。”钟无墨听话地去追了,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林信缓过神来,拉过沈楼的手来看,冷白干燥的掌心,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乃是被百钧弓的灵箭磨出来的。想起上辈子自己被沈秋庭差点射死,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沈楼的脸。那时候两人明明已经水火不容,斗得你死我活,有仁义病的沈清阙还是救了他。这人总是这样,在他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又在他生出希望之时撒手离开。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楼楼:林信,你不能死,快找大夫来信信:谢谢你救了我,我打算以身相许楼楼:不用,我做好事不求回报信信: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改天上门提亲楼楼:你就叫我红领巾吧信信:……第35章狼跋(六)“时候不早,两位殿下先去打猎吧。”沈楼收回手,示意太子和封重先行。闲池秋猎不是普通的打猎玩耍,是所有世家子弟的较量,比他们沈家兄妹闹别扭重要得多。太子点了点头,“秋庭是孩子心性,你莫与她计较。”“是。”沈楼低头应下。林信给封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笨鸟先飞。钟无墨追了很远,才追上一路狂奔的沈楹楹。“你跑来做什么?”沈楹楹捂着眼睛哭,从指缝里偷瞄钟无墨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他的哥哥,丝毫没有过来哄她的意思,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兄长,让我来的。”钟无墨实话实说。沈楹楹松开手,瞪他一眼,“你哥让你来你就来啊,你哥打你巴掌你是不是也不还手?”无辜被骂的钟无墨毫无波澜,默不作声地听着沈楹楹叨咕。“我的箭法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说过我,呜呜……”钟无墨不善言辞,沉默半晌憋出来一句,“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说!”沈楹楹恼羞成怒,狠狠推了钟无墨一把,直接把人给推到了一丈开外,撞断了一根插在地上的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