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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去花园饭店,找四零一的金先生,说我在这里等他?”“好,”服务员点点头,“先生您贵姓?”他犹豫片刻。“我姓王……叫王保川。”“好的王先生,请您稍等。”服务员拿着单子走了。他坐在窗户旁四下张望。来来往往的行人如流水一般,可他看谁都像是便衣的警察,正在路上探查着地下活动的蛛丝马迹;要么就是花边小报的记者,下一秒就要从大衣地下掏出相机来,偷拍他秘密的幽会。心如火烧地等了十来分钟,晋容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杯中的咖啡几乎还没有动过,他扔下一张大钞便迎出门去。“寂川,你找我什……”晋容话还没问完,他已经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示意晋容坐进去。他自己坐到另一边,略有些生疏地发动汽车,朝城郊开去。晋容看他神色焦急,路上没有多言。直到汽车停在一处四下无人的荒地里,晋容才终于开口:“怎么回事?”寂川一把摘下墨镜,看向晋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晋容被他突然一问,不明所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他的目光更加迫切。“晋郎,你到底为什么到上海来?”晋容被他一声“晋郎”,叫得一时缓不过神来。“寂川……你到底在说什么?”寂川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不信我。”“我怎么又不信你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出口。“你以为我是方敬亭派来监视你,套你话的么?”此言一出,晋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来问你。”寂川攥住他的袖口。“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在干什么?”看着寂川关切的眼睛,晋容心口一阵酸楚。“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寂川眉头紧锁,语气却笃定:“我已经眼睁睁看你走过一回。这一回,我不能再坐视不管,看着你越走越远。”眼睛一眨,竟泛出几点泪光。天光萧索,映着寂川脸上细细的绒毛,轮廓柔和。晋容抬起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寂川,你现在多好啊。你是这个时代发光发热的人,是星星,是希望。而我在大清亡国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活着的枯骨。”寂川忽然毫无预兆地靠上来,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咬疼了他,又用舌尖温柔安抚。“晋郎,你是枯骨吗?”寂川一边问,一边吻他的嘴角。落在唇畔的呼吸暖如丝绒。他上一秒还是枯骨,这一秒却不是了。生命的爱与温热,伴随着温热亲吻一起,重新填满他的胸膛。生死皆是小事,唯有眼前紧要。他深深吸了口气,缠绵地回吻过去。作者有话要说:愚蠢的作者明天要坐飞机……超怕坐飞机qaq这几天更这么勤快就是想赶紧写完,这样万一有什么事,至少这篇文是写完了……坐飞机真的太吓人了(痛哭流涕。第20章妙计晋容轻轻抵住寂川的额头。“我若同你说了,便不是我一人的身家性命,而是许许多多的人。于你于我,未免都太沉重了。”寂川抬手抚上他的颈侧,一路摩挲至耳畔。“我不在乎许许多多的人,只在乎你。你要下地狱,难道让我在旁边眼睁睁地看?”寂川说得哽咽。冲动与理智在晋容心中艰难博弈,仍是冷静的那一面更胜一筹。“我下地狱,是为了你不必再去,谁也不必再去。”“我好不容易才又等到你……你却不肯要我。”半颗晶莹的眼泪从寂川眼角滑落,映着天黑前最后的日光。晋容替寂川抹去眼泪,将人拥入怀中,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白长了这么多年,还尽说些傻话。”抱在怀里,仍是这样瘦削而温热,像小动物似的。“那你……你还要我吗?”“我要你,是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要你。”晋容答得郑重。“我要你永远活在阳光底下,唱你爱唱的戏,做你想做的人。而不是跟着现在的我,只能栖居在暗处。”“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寂川抬起头,眼睛潮湿得像浓雾的湖泊。他看一眼窗外日暮秋色,低头去吻寂川的眉心。“现在是秋天。等到下雪的时候,我就带你走。”“去哪里?”寂川追问。“天下这么大,有谁不爱听许老板唱戏?”晋容柔声哄他。“你也爱听么?”晋容偏过头,一个轻吻落在他眼睑上。“全天下的人加起来,也不及我爱听。”寂川这才破涕为笑,将右手小指伸到晋容面前。“那你说话算话,我等你到下雪。”晋容也伸出自己的小指,稳稳勾住。“一言为定。”晋容到底不放心寂川,替他将车开了回去。小玉以为晋容要留下吃饭,正要去叫厨子加菜,晋容却摇摇头,说急着回去。小玉虽不明白事态,还是匆匆去打电话叫司机来。寂川拉着晋容站在廊下,压低了声音,再三叮嘱:“方敬亭说警察局里发布了名单,你和海秋都是高度怀疑对象。行事千万仔细些。”“我知道,你也别太担心。”晋容的手指落在他额间,轻轻揉着,想揉开他眉心的结。“还有你们住的饭店里,那个开电梯的小工有些古怪,怕是警察局的眼线,你一定小心。”奇怪自己来往这么久,竟丝毫也没发现。晋容点点头。“好。”小玉打好电话出来,却见两个人搂在一块儿,嘴唇吻在一起,“啊呀”一声捂住了眼睛。寂川慌张退开,脸颊微红,眼神透着几分羞怯,恍如从前。司机来了,寂川走到门口送他。车开出去很远,他回过头,仍见朱门白衣,孑孓立于灯下。夜晚的花园饭店,名流如织,金碧辉煌。人走进去,仿佛要被那铺天盖地的金光吞没。他走进电梯,小工照常向他问好。“金先生,您回来了。”他也照常一笑。“有劳你了。”“先生太客气了。”小工笑得殷勤。等电梯到了四楼,他从口袋里掏出零钱递给小工,那笑容甚至更殷勤了几分。“金先生慢走。”他转过身,满面笑容立刻化为冷峻,一走进套房便立刻反锁了房门,见海秋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边读白话,一边用绒线织着围巾。“出事了,”他冷声说,“方敬亭开始怀疑我们了。”海秋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双眉之间出现几道细纹。“怎么回事?”“寂川来找我,说警察局已经将我们列入高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