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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天啊……让雷劈死他算了!轰隆隆隆——一串惊雷,外面瞬间晃过一只大火球,陆离愣怔的功夫,苏白已经冲了出去,陆离作势要追,被花妖拦住:“小道长,外面很危险!别给你师父添乱了!”眼见外面已经火光冲天,陆离被花妖挡着,也看不见苏白,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哎——你别挡着……哎!你怎么回事啊!”陆离气得对花妖吼道:“那么大火,我师父一个人怎么救!我得去帮忙啊!”“那不是一般的火,是业火。”花妖叹了口气:“你师父也不是救火,是渡劫呢!”“渡什么劫?”陆离愣住。“你也是道士,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渡劫吗?”花妖也是一愣:“你师父修炼道法,自然是要渡劫的,渡过了便修为精进,渡不过就打回重练……他只字都未对你提过?”陆离摇摇头,皱眉看着外面的火光和电闪,一阵揪心:“怎么个渡劫法……被雷劈?被火烧?”嘴上猜测着,脑子里已经想象出苏白受苦的场景,陆离心里一阵抽疼,抓着花妖问道:“旁人就不能帮他吗?”“你要是肯乖一点,我自然就能抽身去帮他了。”花妖挑起眉:“不然,没看好你,有人要怪我了。”陆离这会儿心急如焚,也听不出来花妖话里有话,一阵猛点头,把花妖往外推:“我保证不出去添乱,你快去帮他!我……”他瞥了一眼窗子:“我就站这,看着。”花妖一笑,忽然化作翻飞的花瓣,陆离几步冲到窗前,推开一道窄缝,只见苏白在暴雨中挥剑乱斩,黑云压下,狂风呼啸,腾蛇一般的电闪在苏白身周爆出银亮火花,他身后的海棠树已经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焦糊的味道裹挟着雨水潮湿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透不过气。陆离紧紧扒着窗棂,见花妖化作一团粉气萦绕在苏白周遭,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海棠花瓣,替他遮挡着火星和电花。铅云越压越沉,苏白一道剑气挥去,竟把这云劈开,随着一声响天彻地的惊雷,陆离眼睁睁看着一道闪电把苏白击中,电力之大,连他都被震得浑身发麻,只见苏白虚晃一下,猛的跪倒在地,桃木剑堪堪撑住身体,云层中雷电却不绝,电花有如银蛇吐信,眼看便又要朝苏白劈去,陆离再忍不住,猛的冲向苏白,一道蜿蜒电光直刺入陆离背部,道袍竟生生被烧出道口子,露出的皮rou不是嫩白,却是布满墨蓝色的花纹,密密麻麻,藤蔓一样爬满整个脊背。陆离全身麻痒,明明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此时却是把苏白扑倒在地,双手双膝都戳在他身体两侧,滑稽地搞了个床咚。奇怪了,被雷劈了他怎么没事???千万不能碰到苏白,人rou是导电的!!!不过……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污啊……苏白重伤之下,又被陆离没轻没重地掼到,几乎动弹不得,只瞪着一双眼,嘴角动了动,喷出一口血来,竟这样晕死过去。陆离当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师父!”这时,雷声骤然停歇,只剩下如瀑的暴雨,一点点浇熄院子里的火海。陆离顾不得背上烧灼,忙贴在苏白胸口去听他的心跳,却除了自己惊慌失措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你这小道士,你背上……”身后传来花妖的咋呼声:“这是翅膀?”可不是翅膀么!陆离整张脊背的皮rou都被天雷烧破,本应血rou模糊的地方,却露出一片蔚蓝的羽翅,只是这翅翼尚未展开,就像是满绘在背上的蓝色花纹。“你……”花妖走到陆离前面,露出猜疑的神色。陆离身子一僵,干巴巴道:“那个……先把人扶进去再说吧!”说着,把苏白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头,花妖只得先上前帮他,两个人合力把人拖到床上。“我去拿药。”陆离说着,麻利地找来药品,却发现花妖变得越发透明。“小道士,我也管不得你了,得先回树上缓缓……”房间里飘来花妖有气无力的声音,想必是妖力损耗太大,撑不住了。陆离倒是因此暂时松心,他对着镜子粗略看看背上的烧伤,却发现哪还有什么皮肤,整张后背都是蓝色的翅面,他心里一颤,这才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准确认识——他的皮肤就像是茧,茧破了翅膀便出来了……陆离无暇多想,见自己没事,赶紧回到床边坐下,轻轻为苏白宽衣,这人身上被烧伤了好几处,陆离拿白酒浸泡过的帕子小心地帮他清理,苏白觉出疼痛,眉头皱紧,猛的抓住陆离的手,力道之大,让陆离差点拿不住帕子。“师父,你忍着点啊,很快就好了……”陆离忍着疼低声诱哄,左手拍了拍苏白的手背,继而抓住他的手:“我会很轻很轻的,你别乱动,好不好?”苏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总之是卸去力道,陆离便拉开他的手,继续清理。“师父,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陆离吁了一口气,一边精心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位才子叫梁山伯,在书院念书的时候,结识了一位意气相投的好朋友,叫祝英台,两个人白天一同读书,晚上就同床共枕,渐渐的,就彼此生了情愫。”伤口清理完了,陆离撒好药粉,开始包扎:“梁山伯很耿直,觉得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只好忍痛拒绝祝英台。祝英台就问他,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梁山伯说,两个男人生不出孩子。祝英台又问,那如果你喜欢的女人有病,也生不出孩子,你还娶吗?梁山伯说,如果喜欢,还是娶的。祝英台说,那就把我当成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吧。”“你猜梁山伯说什么?”陆离总算包扎好了伤口,小心地帮苏白重新系好衣带,盖上被子,垂眸看着他的脸,这个人这会儿睡的安稳多了,陆离伸手试了试苏白的额头,稍微有点热,他收了药品,直接拉个凳子坐在床脚,靠上床帐的栏杆,打算在这对付一晚,免得苏白真烧起来没人管。“梁山伯说什么?”眼前突然递过来一碗粥,陆离皱皱鼻子,扭头正看见花妖倦怠地打了个呵欠。陆离笑笑,接过粥碗喝了两口:“梁山伯说,那敢情好啊,以后我就能在上面了!”“你是怎么骗那个老古板收你为徒的?”花妖摇摇头,想不通索性也懒得去纠结,他有些精神不济,眉毛一挑,声音慵慵懒懒:“小道士,你不是人吧?”“……”陆离瞥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苏白,披上衣服和花妖走出门。暴雨未歇,海棠树却已毫无生气,花妖绕着树干痛心疾首地转了两圈,便靠着焦枯的树干冲陆离眨眨眼:“你也是妖?蝴蝶化成的妖?”没想到这花妖非但对他没有敌意,反而有股子他乡遇故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