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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眨一下眼的功夫,林睿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好,就像他没动过一样,对著阴虎著脸的克力斯扯出一笑,整一整衣领就率人走出了门。然而,到了门外一转首他就收敛了表情,低声向乔西交代:“叫上杰克,注意别让克力斯接近他,明天让他跟我们的专机一起回去。”“我知道了。”37重新踏上这块土地,回到这个富有历史色彩的国度,林睿想著,究竟这里算是故乡呢?还是法国是故乡?坦言说,真是说不上来。下午三点的阳光,林睿靠窗坐在後车座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他凝望著窗外的人,窗外的景色,大楼外墙印有中文的广告牌,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自从走了之後,这是第一次回来。不经觉间好多年了,不是不想回来,是不能。忘记是在几岁了,总之是临近那年的圣诞节。有一天晚上,他来到祖父的书房,略有点期盼地对祖父说,说他想回来这里过圣诞节。忘记祖父当时的表情了,总之是十分不以为然。庄严的书房沈闷得让人窒息,祖父略有点笑意地对他说,说他课程学完了吗?教授们要求的东西做出来了吗?他想回来干什麽?围绕在母亲身边撒娇?他……有条件可以提出要求了吗?他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关上门就回了属於他的书房,然後是负责教学的教授围著他,他要不断的学习和累积,自那之後他也再没有向祖父提起要回来,就算这次也一样。什麽都忘了,可还是没忘记平安夜的那晚。巍峨耸立的古堡,近一半的佣人放了假,另外一半似乎也不知所踪,林睿清楚地记得,他独自一人站在空荡得无边际的大厅里,屋外飘著纷飞的白雪,静得落雪近乎有声,没有平安夜该有的热闹和温暖,那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还活著。他很早回了房间,心想那里可能没这麽寂寥,犹豫著打了个电话回到之前的家里,非常幸运地接电话的是哥哥,林睿永远都不会忘,当时那道他想念了许久的沈稳的音线,好似有点腼腆地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对他说了句:MerryChristmas那个圣诞节收到的第一句圣诞快乐,太久了,久到林睿忘记那声音传进他心里的一瞬间,他有没有流下泪,没说谎,他真的已经忘了。或许就是那时候觉醒到自己不得不变强,由此便开始婉拒父母的探望,因为祖父说得对,温情会使人变得软弱和仁慈,而这两种东西恰好是他不需要的。一点一滴的,也就变得习惯起来了。至於哥哥,林睿这些年来没见过他,他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哥哥跟父亲的关系很糟糕,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架的导火线来来去去都是哥哥的理想──拳击。开始见不到哥哥是觉得忿怒,後来换个角度想,反正他能透过其他渠道知道哥哥的消息,见不到也好,让哥哥对他的印象淡化,免得哥哥真把他定位在弟弟的位置上,如果真这样,那就棘手了。就因为这样的想法,林睿後面几年就不再打电话回去,他真的跟这个家庭分隔得很彻底,他的名字,也几乎在李慎的世界里消失。※※※※平平无奇的轿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运气不太好的遇上了红灯,还是这座城市里等待时间最久的,只是,在不过几秒左右,车内的男子由衷地感谢起这盏红灯。陷入沈思蓝瞳一直把目光投放在窗外,右手的指尖轻敲著软座,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缘分,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从後面开过来,正好贴著他的车停在他旁边……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突如其来闯入车内男子的视线,他整个人都一顿,痴愕地看著那个人,几秒,一种极致的温柔和思念在他眸底漾开,心上传开,他深望著窗外浴身阳光中的人,不由得微微地笑了,美得难以言喻的笑。“祖宗啊,我最近丫太倒霉了点吧?”自言自语地鬼叫一声,李慎恼火地耙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无奈地看著一格格龟速下爬的数字,熄掉火,放下单脚用以支撑。对等待向来没什麽耐心,李慎从上衣里拿出包烟,叼上一根後翻著衣服找打火机,拍拍胸口,没有,摸摸前面口袋,也没有,按按後面口袋,还是没有……全身都找遍了,李慎火大地紧皱眉头正打算放弃,隔壁有人递了一支银制火机给他,他直觉顺著那只漂亮的手瞧去──刹那间,不禁失了神。摇下的车窗让太阳趁机照住那人,直顺的金发折射著耀眼的光芒,瓷白俊美的脸在光中有著不可思议的透明感,既美又魅惑的人,唇际那丝柔情让他显得更加不真实,李慎不太敢确定地一直愣看他,掉了魂一样,直到那人带笑著对他说:“你在找打火机吗?我这里有。”他是男的──悦耳但明显是男性的嗓音震醒了李慎,不规律的心跳一下就安定了,仿佛不曾悸动过,他恍悟地向那人道了谢,见到对方友善伸长的手臂连忙接过那支打火机。一边低首点烟一边用余光瞄他,思维恢复正常,李慎的疑云也浮了出来,想著,这个人的五官轮廓跟睿长得好像啊,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一样,只是记得睿比他要稚气一点,头发也没这麽长,不过两个人还是好像……李慎嘴上咬著根烟,当场就给他闷想了起来,把脑海里林睿翻出来和这个男人做比较,他还想得挺入迷的,红灯转绿了也不知道,架了辆机车就在那里挡路,逼得後面的狂按喇叭。“想死啊,挡在这里抽烟,这条路他妈是你家的啊!”货车司机的大叫传来,李慎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车已经开走了,可男人的打火机还在他手里,李慎一看,也就不理货车司机的叫骂,赶紧就启动车子追上去。精致的打火机背面,清晰地刻著一个“睿”字。38人是没有追到,可李慎傍晚回到家里,有一秒锺真是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什麽叫做两个人长得好像,那压根就是同一个人,走了有些年的李延睿,在这个夏季,终於又回来了。当天晚上,李母使出了纵横厨房的本领,压箱的都倒了出来,煮了满满的一桌佳肴,热腾腾的住家菜。“哥,给你。”赤手剥掉一只水煮虾的壳,将白嫩的虾身醺上酱汁放到李慎碗里,坐在他旁边林睿朝他笑了笑,说:“这个好吃。”拿掉眼镜的林睿似乎更惑人了,李慎也不看他,哦了一句顾自吃饭,与李父还在冷战期,他的话实在少得可怜。“睿呀,你也多吃些菜,看你瘦的。”李父李母这样嘱咐道,那语调中是几许心疼。瘦?李慎用眼梢扫一下文质彬彬的男子,纳闷了,这也叫瘦?不会吧,刚刚跟他站一起的时候,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