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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吗。“阿风,这把剑送给你怎么样。”邬修筠指着兵器铺悬挂于墙上的宝剑问道:“之前的宝剑太普通了,又怎么配得上你呢。”他整日戴着面具,再配上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恐怕前脚进了皇城,后脚自己的身份也就要暴露个光了罢。“那我去替你选一把好些的宝剑,配上普通的剑鞘如何?”好剑便是好剑,又怎是能被剑鞘所遮掩的。有时候印风也会觉得奇怪,邬小公子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了,心眼儿里装了那么多的算计,百忙之中还能耗费大把的时间精力来与他周旋挑逗,甚至对此乐此不疲。若是换做自己,决计不会将一个身份复杂、心思深沉的人放在身边。平日里也就算了,若是卧榻之上都要装模作样,最后恐怕只会落得一个人戏不分、人便成了戏的下场。即便清楚邬修筠的心性,印风也越发的看不清他的所作所为。棋差一招,就只能被他吃得死死的。邬修筠此人,心狠手辣、表里不一、外表光鲜、内里草包,也就只有皮相好看些。好吧,皮相是非常好看。事到如今,印风已经无法拿自己身陷囹圄的处境安慰自己,欺骗自己之所以越发关注邬小公子只不过是因为“以色事人”、不得不低头罢了。有毒的事物,往往也有着极为鲜艳的颜色。让人越是警惕、越是害怕,也就越被吸引。越是不懂的东西,也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去猜去想去探究,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有怎样的陷阱。就比如说,为何邬修筠要解开他的面具,拉着一个名义上的“已死之人”来恭贺自己的师娘改嫁。为何嘴上说着不看好那改嫁之人,到了宴席上之后,却一副红光满面快乐的不行的模样,别人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成亲的是他才对。即便是跟在邬修筠身边已久的印风,都看不出那“喜悦之情”有半分参假。这样反倒是让人毛骨悚然了。邬小公子那般俊秀之姿,鹤立鸡群,在席间不免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四下打听后得知他邬家次子的身份后更是坐不住了,心思哪里还在这婚宴上,纷纷上来寒暄巴结,很快邬小公子周围的一圈便是“人山人海”、“觥筹交错”。印风哪里见过这般架式,只觉得周围酒气冲天,忍不住以袖遮鼻、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有不少人以为他是哪个大富之家的公子哥儿,言辞之间满是探究之意,都被他一一挡了回去。邬修筠倒是在席间如鱼得水,无论是谁来敬酒都喝得爽快,一杯一杯下来面色也越发红润、喝的是一个东倒西歪。不能喝酒为何还要喝酒,再怎么狼狈都是你自找的。终于在邬小公子开始数自己有几个手指头时,印风看不下去了,趁着其他醉鬼疏忽之时扶着邬修筠离开了宴席,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别……别啊,阿风,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呢?”“带你找个清净地方,醒醒酒。”“不要,我……我还未向我师娘道贺呢!等……等一会儿闹洞房了,我……才能见着她。”都这副模样了,还指望自己能将话都说清楚不成。“听见……没有,阿风,你……你还不放开我?”印风只当这醉鬼在发疯,哪里管他口中说的什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邬修筠身上浓重的酒气熏的他直皱眉。“阿风,你还当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第24章忆经年(六)话音方落下之时,印风下意识觉得不妙,还来不及反应,颈间便是一阵猛烈刺痛。他的大半边身子顿时麻痹无法用力,扶着邬修筠的手也不住松开,整个人半跪在地。他下意识朝颈间摸去,靠着肩膀的一处竟插着一把极为纤细的刀片,位置精准,距离血脉之处只差毫厘。若是当真刺中,那他这条命恐怕也要瞬间没了。印风咬着牙拔出刀片,带出一连串的血珠。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邬修筠。即便面上依旧满是醉色,不同于方才的恍惚神情,小公子的双目清明,嘴角勾着一抹微笑,冷冰冰地看着他。“阿风,不说一声就带我走,那也太不礼貌了罢。你先回去,待我向金大人陪个不是,再回客栈找你。”说罢,又是扯出一个笑容,然后摇摇晃晃地朝正厅走了回去。阴风一个人半跪石子路上,压着颈间伤口。秋风扫过,寒气袭人,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是了,他怎么就又忘记了。心狠手辣、表里不一、喜怒无常,当断则断,没有丝毫犹豫、下手干净利落的,这才是邬修筠。平日里的他,只是将自己的情绪掩饰极好罢了。若不是今日醉酒,恐怕也不会露出破绽。自己于他,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被他攥在手心里,也只是考虑着下一步该下去哪里,如何才能用来给他大哥找足够多的麻烦,如何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对这种人,若是交了心,那也只能是亏本的买卖。做亏本买卖的,都是傻子。一直到了亥时,邬修筠才摇摇晃晃地晃回了客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宛如一滩死泥。“好累啊……阿风,我不想沐浴。”“你太脏了。”“阿风会嫌我脏吗。”“会。”“那我在椅子上将就一晚罢。”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坐在一旁的竹木摇椅上,倒头便要睡了。“你去金府做什么了。”邬小公子没有动静,似乎真的昏睡过去了一般。“你从来不亲自下手,生怕留下把柄,此次又瞒着我,那裘十三应当也来了。”印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执着地继续说着:“你会亲自以身犯险,是因为你不想有人察觉你现在做的手脚,所以和裘十三里应外合,以防他被人察觉。”“会让你亲自犯险也要引开的人,应当就是你的师娘。”“若我猜的不错,只要我现在提醒他们,你动的手脚就会被立刻察觉,你也就前功尽弃了。”“……”直到这时,邬小公子才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翻了个身,趴在竹椅上,一双又黑又亮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印风:“阿风,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又何必故意赌气说些傻话来吓唬我呢。”就该把你这混蛋吓死了才好。“你若失料定我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又何必搭理我。”“我这不是怕阿风你要是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嘛。”油嘴滑舌。“为何你明明有计划,却没有告诉我。”话一出口,印风便有些后悔,因为邬修筠一脸惊讶地朝他看了过来,似乎是不相信这如同弃妇一般地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还用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