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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在溺毙之前,他做了个决定,一个他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的决定。“我知道FREE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他对向泓说,一字一句,用上了他这辈子最正经的语气,“DELTA对我同样重要,我发誓,我不会让它消失。”向泓看向他,眼里少许愕然,少许不解。浦亦扬:“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玩DELTA这个游戏?”向泓眼里闪过一道光,或许是想起了在游戏里,路过的曾经问过一枪爆你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玩DELTA这个游戏?”他问道。“因为我在找一样东西,”浦亦扬微微阖上眼,轻声说,“一样我丢了很多年,以为自己不再拥有的东西。”十年前,他和那个男人有一个约定。他说,他想坐着大飞机,飞到天幕上,扑进满天星辰的怀里。男人答应了他,而且做到了,把这片星空送到了他面前。男人用毕生心血设计出了DELTA。从此星光不再遥不可及,只要人们愿意,万里星河,都将为他们敞开。可他不愿意真的进入这个游戏。为什么呢?丁苗苗说他是在追逐一个不存在的鬼魂,因为过去,舍弃了现在,也舍弃了自己。浦亦扬以为他不知道答案。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分这一秒,坐在这片淌进他家门的星空下,他想他找到了答案。他想要的不是星星。坐飞机到天上去,这只是一个小孩子都会做的梦,梦之所以让人念念难忘,并非因为梦有多么甘美,而在于那就是一个梦啊。那是他曾经相信着的,明天的美好形状。年复一年,他在现实里醉生梦死,在DELTA里寻寻觅觅,他走过每一片星云,看过每一颗恒星,他想要的,就是通过这游戏里的每一块碎片,拼出那个男人曾经的身影。因为男人留下的其他东西都从他身边消失了,只剩下DELTA,这份男人送给儿子的大礼。可他仍找不到他想要的。因为他要的根本就不在那里,不在那已经确定失去的往昔里。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让他冰封的热血重新鼓涌,让他全心全意认真起来,去看待胜负,生死,去战斗,并且让他开始期待第二天还能登上游戏的人。就像他对一枪爆你说的,游戏里创造的世界是假的,梦是真的,人们留恋的其实不是那些光与影的戏法,而是待在梦境里的自己,那一刻又一刻的心情,以及将这一连串的情绪串连成回忆的那个人啊。“我相信。”他最终说出来的,就是这三个字而已。向泓皱了下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相信什么,这跟你在找的有什么关系?”浦亦扬又回到了脊梁骨被抽掉的状态,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哎呀,我相信就是我相信嘛,我相信DELTA会好好的,这不行吗?”向泓:“切。”浦亦扬悄悄地发现,小向总紧锁的眉宇微微松了。他轻轻扯了扯向泓的胳膊。“干嘛?”向泓没好气地说。“睡觉,”浦亦扬潇洒地往地上一躺,拍了拍身边还留着体温的地毯,“明天不还要去公司?真打算修仙啊。”在他执着的眼神攻势下,小向总败下阵来,跟着躺下。“这个,”向泓茫茫然看着上方说,“你手机还能撑多久?”浦亦扬侧身看过去,轻轻笑了:“足以等你睡着。”他说得没错。在他身旁,那个人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他又转回脑袋,数起上方的星星。盯得久了,那一隅星光仿佛正在慢慢扩散,填满了天花板,又晃晃悠悠地飘出窗外,接上那真正的、亘古灿烂的银河。第五十五章向泓一大早就醒了。他对光线很敏感,自己住的地方通通换上了特质的厚窗帘。浦亦扬家的小客厅哪来这么多讲究,五点出头,晨曦就争先恐后地从那破了几个洞的窗帘布里钻了进来,连同外头叽叽喳喳的鸟鸣。真吵啊,也不知道那家伙前几天都是如何忍受的。小向总瞪着身边睡得人事不知的人,迟疑片刻,抓住了那只正搁在他腰上的爪子。那人浑然不觉,眼皮子都没抖一下,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还砸吧了几下嘴,露出了一个疑似白痴的笑容。向泓的手顿了一顿,还是放轻了几分力道,只把人从身上扯开,好让自己坐起身。浦亦扬的手机当然没电了,昨夜的星空投影自然消失无踪。向泓从天花板处收回视线,又看了眼地毯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面上浮起几分嫌弃,可还是伸出手去,把人抱了起来。他从来没让别人睡过他的床。“反正本来就是你的房间。”他对浦亦扬说,顺道说服了自己。看着那个脑袋一碰到枕头就高高兴兴把脸埋进去的人,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住了晚上回来就换个枕头的冲动,在这临时暂居的房间里环顾一圈,拔走了一枪爆你的账号卡,顺便将昨晚上扔远的抱枕捡起来,头朝下塞进了柜子。收拾完他就回了公司。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必须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几个小时后,向泓坐在FREE顶楼的会议室里,等着其余高层陆续到来。发现向总来得这么早,原本不知这次临时会议议题的董事们互相对视了番,彼此都有了几分心照不宣。暴风雨又要来了。等吴铮最后一个踩点出现在门口,硝烟味早就填满了一屋子,他却跟察觉不到似的,若无其事地进门,在一贯的位子上落了座。向泓看了看吴铮手边那个空位,又瞅了眼时间,慢慢皱起了眉。吴铮在低头看平板上的文件,一页一页,浏览速度平缓,没有丝毫异样。八点三十五分,最后一个人依旧迟迟没有现身。在座其他人,无论是真人还是全息投影,都在交换着眼神。他们中的一部分,在前几天的酒会上同向泓打过照面,或深或浅,对这位小向总的打算都有那么点数。这群人没哪个是吃素的,都深谙着不到最后一刻不要站队的道理,他们和向泓一样,都在焦急地等待。又是十分钟过去。好几个人已经坐不住了。尤其是那几个处在风暴边缘,尚蒙在鼓里的,屡屡抬头看向一早就到了,却迟迟不发一言的总裁,面上已起了疑问。八点五十。“向总,你叫我们一大早来开会,不会是就为了点点人头吧?”终于有人开口。向泓看了眼说话的人,瞬间什么都懂了。那人名叫李三立,是FREE元老级的董事。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