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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便觉神清气爽,迟滞了数日的内力也能运转如常。起身出得门来,在侧厢房找到了容青君,身着月白色的衣衫,神情专注地低头分拣着药材,当真是一名少年大夫的模样。察觉到门外多了个人,容青君抬头看过来,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漠如水,冲他点点头,简短地致意:“风公子早。”那一幕在风纾难的记忆里印成了一幅画,清雅如墨,飘着浅淡的香气,久久不散。他在那家小医馆里住了好些天,看着这个少年是怎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着,他总是待在药房里围着各色药材转,隔几天就背一个箩筐去到青雀山里亲自采药。无疑他的生活是清贫的——医馆的生意并不好,他与邻里的来往也很少。据说原先医馆里还有位老大夫,他在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人上门求医,但老大夫差不多半年前去世了,从那以后医馆日渐冷清。人们信不过这少年,而他自己也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依着自己的性子过日子。这便是他们的初遇。后来风纾难成了成了医馆的常客,青雀山远在西南边陲,但他仍不辞万里之遥,每隔一阵子就要来找容青君,带些好酒好菜,捎上些新鲜玩意儿。风纾难为人慷慨仗义,行走江湖数年结交了不少好友,却没一个像容青君那样令他时常记挂在心头,不来看一看就像少了点什么。虽然容青君向来一副冷漠生疏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模样,但风纾难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容青君,就连他慢吞吞说话的调子,也令他觉得别有韵味。他以为是他在破除容青君的心防,让他慢慢接受自己的存在,视他为知己好友,殊不知,在这个过程里,是他自己率先打开了心,不知不觉被容青君侵入、渗透,直到占满了他的全部。许多年后的风纾难总是梦回他们初遇的那一天,梦里有他恬淡的表情,清澈的声音,干净的十指。远在时光之外,破碎而美丽。好像一觉醒来,他推开门,就可以看到那如画的身影,可以听到他跟自己打招呼,道一声:“早。”☆、第22章过年第二天便是除夕,容青君一早起来,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天气晴好,院子里的红梅树上依稀尚有白雪压顶,映得红梅花儿越发娇艳。永望山庄上下除下人外,只有风纾难与容青君,却也不觉冷清,下人们来来往往,在各屋各院的檐下挂上了红灯笼,窗纸上糊着喜庆的剪纸,一派热闹气象。风纾难还领着容青君亲自写了几副对联贴到了门楹处。到了晚间,屋外开始爆竹声声,下人们不论男女有说有笑,毕竟是过年,山庄上下整体气氛是轻松喜庆的。风纾难待下并不苛刻,而长公主昨日来一趟后,又给每个人发了过年的赏钱,且因为风纾难今次要留在山庄过年,赏银便尤其丰厚。风纾难夹了块元宝模样的年糕给容青君,这些小年糕被捏成了各种喜庆的形状,蕴含了对来年的祈愿,元宝形的寓意恭喜发财,如意形的是万事如意,小鱼儿状的是年年有余,最大的一个捏成了十二层浮屠宝塔的模样,取破灾辟邪,功德无量之意。容青君一边吃着一边听风纾难给他讲解。虽只有两个人,年夜饭依然做得很丰盛,稍晚点,下人又送了一大碗饺子进来,说了一串吉祥如意的话后才退了下去。他已吃得十分饱,不愿再碰饺子,却听风纾难道:“青君,这碗饺子里有一个是包了一枚铜钱的,吃到的人就能拥有一整年的幸运,我们一起吃。”说着将碗移到了两人中间,要与他头挨头头一块儿用。容青君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吃到一半,风纾难停下了筷子。容青君抬起头,看他咀嚼的动作渐渐放缓:“你吃到了?”风纾难的眼神幽深,静静看了容青君一会儿,忽然一手伸过来扣在了他的脑后,脸凑近,唇轻轻地压在了容青君的唇上,温柔地触碰着,容青君感觉到了他湿热的舌头,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迎接他的闯入,一番唇齿交融后,一枚圆圆的钱币从风纾难的口中被渡到了容青君嘴里。“吃到了。”风纾难眼角带笑,一语双关。饭后照例在园中散了散步,之后就到了往常该睡觉的时间,容青君扯了扯风纾难的衣袖示意,风纾难摇摇头:“不,青君,今晚我们不睡。”容青君的眼神里迅速写上了为什么。“因为是新年,我们要守岁。灯笼要亮一夜,爆竹要响一夜,我们要守一夜,这就是过年。”容青君似懂非懂,但两人还是移步到了卧房外侧的小室内。风纾难靠坐在宽大的软榻上,容青君半躺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迎战漫漫长夜。他向来随心所欲,从未试过逆着本能熬夜不眠,但从风纾难嘴里说出来的那些风俗听着总是那么有意思,令他很想尝试。“青君,若是困就先睡,你的份我替你守着。”风纾难了解地说着,软榻边还放着一桌小食坚果,用来解困提神。“青君以前是怎么过年的?”夜很长,风纾难顺势提到了这个话题。“不记得了。”“那还记得你的父亲母亲吗?”“娘亲……”容青君眼里的迷惑一闪而过,容娘的身影在他心里划过,很快又模糊:“记不清了。”风纾难不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容青君的过往都仿佛是个迷一样。“我记得……娘亲抱着我,在窗口看爆竹。”容青君顿了顿,又好似回忆起了一些片段:“但是……不能出去。”然后他摇了摇头,关于他的童年就像是一口枯井,连容青君自己也再寻不到投影。风纾难试着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去拼凑,但信息太少,实在难以完成。就这样聊着,慢慢地容青君终于熬不过睡意开始了脑袋打鼓,风纾难发现了他的状态停下了言语,嘴唇在他额间盖下了烙印:“青君,我爱你。”容青君睡得迷糊,连眼睛都没睁开,以手将风纾难压向自己,学着他的样子以唇碰了碰他的脸。过了这一夜又是新的一年。正月里的头几天风纾难回了几趟长公主府,但最多都是早上去,下午便回了。又过了十来日,早上起身时风纾难说:“青君,今晚我家中设宴,晚上不一定能回来,你与我同去罢,只是人多了些,你若不喜欢便告诉我,我带你回我房中歇着。”于是这一天容青君便随风纾难回了长公主府。马车从西山驶入城,沿途所见变得热闹繁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