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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作了别,谢朝华与梦姨娘一道从正门进去,按着规矩买了香油去礼佛。容青君是第一次见到寺庙,在大殿之外看着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他对于上香拜佛这一行为的好奇远胜过了对于景致的热衷。寺里香烟缭绕,熏出了虔诚的香火味,殿内的菩萨慈眉善目,庄严地目视着跪拜的人们,殿门口巨大的香炉中,焚烧着人们的信仰与寄托,他们双手合十,喃喃寄语,向上苍祈求着庇护。不知不觉,容青君从大殿走到了后殿,风纾难一直由着他随性而走,跟在身后,这时杨锐不知道从哪里出现,附在风纾难耳边说了句话。然后风纾难便对他说:“青君,我带你去听个秘密如何?”再然后,容青君便被带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里,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进来时走的不是门,而是风纾难抱着他,直接翻过了院墙,趴到了屋顶上。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但屋旁恰好有棵参天大树,如今正值夏季,大树绿荫如盖,树叶丛丛蓉蓉伸展到屋顶上,不偏不斜地掩盖住了几人的身形。容青君看着风纾难移开了几片瓦,低头听了听,然后挪开位置,用眼神示意他试试。容青君趴下头,从屋顶的瓦缝中清晰地听到里屋里人对话的声音。正是谢朝华与她姨娘。☆、第30章身世容青君看了看风纾难,他又在旁边掀了瓦,给自己找了个缝侧耳去听了,杨锐在不远处给他们望风,表情很是专注地盯着远方某处。于是容青君也把注意力放回了谢朝华母女的谈话之上。听了一会儿,一开始只是闲话家常,但不负所望的是,很快他们就等来了重头戏。还是谢朝华先起了话题:“娘,我看容公子有些面善。”“是,确实很像……”“娘,你说他像谁?”“一个故人罢了,十多年没见了,不提也罢。”梦姨娘明显不想说起这件事,闪避的态度在府中时就可见一斑了。谢朝华却没有放开:“娘,容公子是不是很像容姨娘?他们又都姓容……”“胡说什么呢。”梦姨娘疾声打断了谢朝华。“娘。”谢朝华的声音听着像是不满,继而又似赌气似地说:“容姨娘失踪时我都已经十岁了,我记得她的样子,我还记得我有个弟弟,是容姨娘的儿子!”屋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梦姨娘颤着声说:“你、你回到谢家时候千万不要乱说话,夫人、夫人她放不过你的。”这回却是轮到谢朝华沉默,接着响起的声音里有一丝诧异:“娘,他真的是容姨娘的孩子,是我的、我的弟弟?我以为,他可能只是容姨娘的亲戚……”“我也不知道。”梦姨娘说:“当年容娘失踪的时候,是带着那孩子一块儿消失的。他们俩,长得真是太像了……”过了一会儿梦姨娘又说:“朝华,不管他是不是,你一定记得回到谢家时不能说到他,你想想香姨娘,当年容娘失踪后不久,香姨娘的儿子就被夫人带走,然后好好的就说生病没了,祁华少爷上头这才没有了庶兄。这么多年娘一直庆幸只生了你一个女儿,夫人对咱们母女才算善待。”“娘,我知道了。”听到这里话题差不多就结束了,两人转而说起了别的,又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四人在广慈寺门口汇合,谢朝华微笑如常没有什么异样,梦姨娘却是刻意低着头,直直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像是看都不敢再看容青君一眼。坐上马车后,容青君问:“你知道她们要去那儿说话?”风纾难:“碰运气罢了,许多女眷都有这习惯。”容青君没再问,之后就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他想念容娘,但对于父亲和家并没有向往,容娘让他不要回去,他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所以不管梦姨娘口中的“容娘”是不是他的母亲容娘,不管他是不是谢家的孩子,都没什么所谓。哪怕真的是,容青君也不会主动回去,也希望谢家不要来招惹他,因为容娘厌恶甚至憎恨他的“父亲”,那么想必容青君对他也是厌恶的。之后几天他们依然过得悠闲自得,没有刻意再找谢朝华或者梦姨娘盘问什么。何飞何宥不久为他们找好了一座宅院,就在离孙府两条街外的元安大街上。风纾难向孙贺谢朝华道过谢辞别后,就带着容青君和一众人等搬进了新宅。容青君手上有一枚樨木令,是药王谷万木令中的一枚,是当初在北梁河边时与那群偷窥的宵小打斗后捡来的,万木令持木者可以在药王谷大比的最后一天与药王谷换取珍贵的灵药或者药材,而药王大比又整整持续一个月,因此若无意外他们将在宁城这座新宅里住上近两个月。每天的时光好像回到了永望山庄里,看书、写字、处理药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直到时间流逝,药王谷大比临近。七月初七,离大比开始还有三天,这一天也是女儿节。宁城里的江湖人明显多了起来,酒楼常常满座。容青君坐在靠窗的雅座上,楼下的大街上正上演着女儿节特有的民俗大戏。经过了几天的认识,容青君发现江湖就是个吵吵闹闹特别容易发生的地方。眼下这吵闹就蔓延到了他身上。眼前这伙人横眉竖眼,恨不得对他抱以老拳,只不过因为前方有杨锐挡着,才未能得逞。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争座。知道今儿大街上有女儿节的庆典可看,这雅座是风纾难一早就预订了的,这间雅座在二楼,视野极好,又有珠帘隔开了大堂,虽不是十分隐秘,但多少清静一些。然而真正来到酒楼后,总有些不守规矩的人试图用别的方式抢到别人的东西。风纾难暂时离开了下,白皙瘦弱的容青君就成了这群人的目标。对于这群人,容青君只有一个字:“滚。”江湖人最好面子,被人赐个“滚”字好比杀人父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这如何能了得?于是便动起手来。幸好他们这边有杨锐在前。杨锐虽少言寡语,做不到与人逞口舌之能,但在武力值上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来一个踹一个,统统被他踢出了雅座之外,无一能突破防线。乌雷在身后叫好喝彩,将那些被踢翻的人批得一无是处,说得那些人要么是含羞带愤走人,要么就恨得想再与他们拼命一回,旁人怎么拉都拉不住。风纾难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