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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冷淡是由他整个人的气质散发出来的,偏偏刚才那一声微微压了下来,带着成年男人应有的好听的磁性。“说说你最近怎么了吧。”沈之繁刚才还在天堂,这一句又活生生地将他带到了现实,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和言朔……是认识的啊。所以一觉醒来七年后的门外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真实的会面,言朔当时似有若无的温柔提点也不是不合常理,虽然说要单独审问他但是其实只是替他解围……明明是所有人眼中水火不容的情敌,可是言朔却对他似乎并没有敌意。连言朔家的猫都对他特别好。所以这些都是有来源的而不是无厘头的……因为他们,早就认识了。沈之繁下意识地想要掩埋自己失忆的事情,毕竟他和沈之柔兄妹相依为命,旁人怎么信得过呢。可是……可是,他抬头看着言朔扫来的目光,脑海适当地死机了。可是对方是言朔呢?沈之繁至今还记得当年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时候的心情。他那个时候年纪还不大,约莫十四岁的样子,N-192是个落后的星球,资源也将近枯竭,这里最多的资源是金属风暴,那种刮过之后几乎什么都不留的东西。出生在这里的孩子们很多一生都会停留在这里,即使这里艰苦,但是也算是一个结构完整的家,这里是被遗忘的星球,这里的落后没有办法给他们创造去外面闯荡的条件。沈之繁从小也被灌输了这种念头,他是出不去的,仿佛这辈子就被锁在这个荒芜得有些过分的星球上了,但是他也没有不知足,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甚至于因为沈之繁长得好,母亲已经在念念叨叨着他未来的婚事了。在荒芜的星球上过着不好不坏的一辈子,听起来似乎有点可悲,但是对于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家族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了那张照片。年轻的孩子们总还是渴求着新鲜的事物的,即使那些机甲离着他们千万亿光年的遥远,沈之繁还是买下每一期的“机械鹰”。机械鹰其实并没有很新鲜,它几乎比真正的消息要迟缓几个月甚至几年,但是对于偏远星球的少年来说能知晓外面那个真正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已经很满足了。那一期的机械鹰不是最有趣的一期,也不是内容最丰富的一期,因为那整整一期的机械鹰都在介绍一个人。那个人很年轻,也很英俊,他穿着藏青色的军装,身形挺拔得比任何一道剪影都来得更吸引人。他身后是一架少年们还不能想象的伟大机甲,那个机甲曾经象征着一个新时代。他微微侧过头,留下一个锋锐的侧影,和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有些冷淡,正如现在这样,但是里面藏着当时那个少将的意气风发,和对征服那个辽阔星际的无限可能和野心。那仅仅是一张照片,可是那样一个眼神,那种意气风发的锋利,如同星河化作的剑刃,彻底地征服了当年那个原本应该过得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生活的少年。况且……沈之繁呼吸一滞。言朔不仅仅是当年那个少年一切的理想、目标和憧憬。也是他……少年时期第一个暧昧缠绵梦境中出现过的情人。第12章将军的引诱(3)“那篇杂志就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吗?”言朔看着正处于茫然震惊中的沈之繁,忍不住岔开了话题。他还不够信任他,不,怎么说呢,对于沈之繁来说,言朔现在只是一个符号,他没有必要全盘托出……他也不想逼迫他。“嗯……是的。”沈之繁点了点头,思绪又从多年前的第一眼拔了出来,手不自然地来回抚摸着手中的饮料瓶,触手的冰凉的瓶身让他心中微微镇定了一些,可依然被这些突来的消息弄得手足无措。“那,”言朔叹了口气,“你还记得真正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沈之繁顿了顿,又是茫然地看着言朔。“是七年前,”言朔转过眸子,只留给沈之繁一个侧脸的剪影,他的侧脸很立体,高挺的鼻尖和嘴唇与下巴能连成一道直线,“在N-192,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吗?”七年前?沈之繁喉咙微微动了动,瞳孔不自觉地缩小。七年前他十六岁,是现在的他最熟悉的年纪,也快成为他现在最陌生的年纪了。他甚至还记得昨晚吃了什么,大后天快要月考了,同桌的小胖子天天给他塞零食为了收买他作弊,他也记得沈之柔公然贩卖他的照片弄得他在学校里麻烦缠身……可是他不记得七年前N-192发生大爆炸毁于尘埃,七年前他父母身亡,以及七年前……他竟然还遇到过言朔。星际帝国年轻有为威风凛凛的少将,和被称作土星球的N-192,怎么都没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都偏偏是七年前,为什么偏偏是……他正好不记得了的这些,对于他来说遥远地像是不知所谓的未来,而不是过去。“我,其实我……”沈之繁有些无措地解释着,无论他想怎么努力,可是这张皮子下的依然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年,这茫然的七年空缺他在得知父母逝世之后被打断而不想去了解,可是现在他才意识他多么想知道这七年中发生过的事情,“我最近受了伤,之前在机甲联赛的时候……一开始没有察觉,最近忽然发现,遗忘了很多事,您知道……这种事我不能随便说。”他采用了折中模糊的方式,不过这也是他最近说服自己的原因。他失忆一定有缘由,可是他浑身上下没有觉得一丝不对,潜意识中也觉得应该是有关机甲联赛这种对身体容易有损伤的活动导致的。“七年前的事情我最近确实想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请您……务必告诉我。”原本以为沈之柔不清楚七年前的事故,他短时间内是了解不到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还有知情人,还就在眼前。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年,以及这七年来发生的一切。言朔一愣,侧过眸子看到青年眼中的晶莹淌下。“抱歉,”沈之繁两只手掌覆盖上自己的眼睛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身体向前弯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我……我只是想起了七年前我父母去世的事情,我……”言朔沉默了一下,眼眸微微一敛。沈之繁哭得默不作声,几乎没有一丝哭腔,他控制得很好,只是这种沉默让人感到压抑,好像断裂山崖下压着的冷流,无声无息地路过,唯有他微微颤抖的脊背在坦然诉说给言朔。他的心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