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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老槐在门口和木匠讨论修缮的事,就看见少爷行色匆匆从侧门走了出来。他张嘴正要喊声,却兀地止住了。只看见许宁脸色异常惨白,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许宁快步走在大街上,往学校所在的干河沿走去,可他走到一半,就被路上的学生挡住了。今天正是周六,本不该有这样多的学生。这样多的学生聚集在一块,肯定是有事要发生。街上的小贩们探头探脑,很是好奇,却不知道缘由。许宁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匆匆绕了开去。直到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也有很多人。门前几十人几乎将校门给挡住,有几个学生振臂高呼,一群人跟着他呼喊,他们满脸的义愤填膺,满腔的赤子热血,满胸的愤懑不甘。许宁不敢去看。他绕到学校后面的小路,在一家小饭馆门口,见到了想见的人,顿时又气又恼。“你怎么还在这里!”一见面,他几乎是咬着牙,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现在是什么情况,今早又是什么消息传来?你怎么还敢留在这!”“我也不想啊,元谧。”他面前的人苦笑道。张习文站在他面前,全然没有了几天之前的精神。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头发也油腻腻地耷拉在头顶,显然好几晚没有休息。“前几天消息出来,我本来准备立刻就走,但是有事耽搁了。今天我准备走,却走不了了。”张习文压低声音道,“元谧,有人知道我在金陵,他们要抓我。”许宁抓着他的衣领正要再说些什么,身边突然走过几名男学生,他只能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站着。那几个学生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自己正情绪激动地讨论着一件大事。“日本人炮击大沽口,又拿那耻辱条约威胁我们。”“张作霖为虎作伥!”“他们怎么敢!”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传进许宁两人耳中,却让他们脸色变幻再三。一开始,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大。3月7日,奉军偷袭天津大沽口后,国民军便封锁了港口,禁止任何舰只往来。没人想到的是,3月10日,英、法、日、美、意等国参与进来,打着旗帜,抗议国民军违反条约,要求撤除一切入京障碍。敌强我弱,国民军无奈,不得已于12日再开港口。可当天下午,日军军舰就擅自闯入大沽口,并炮击国民军,造成数十人伤亡!炮声下,刻在这个民族背脊上的伤痕,再次被血淋淋地揭开!消息一日便到了金陵,顿时引发一片舆论,爱国学生们群情激昂,已经在各校门口聚集,准备游(you)行(xing)。这个情况下,张习文再待下去,就是羊入虎口。“元谧。我下午试着闯关离开,我不要求你帮我。”张习文压低声音道,“只是有一样事物要交托给你,你替我照看好。元谧,如果我活着,改日再向你来取回。”许宁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远方,整个人好似一座雕塑。张习文苦笑道:“连你也厌恶我了吗?”“拿来。”不知多久,许宁才开口,声音中有无限的疲惫,“东西拿来,就赶紧走,我不想明年还得替你烧香。”“好!”张习文大喜,连忙将一件事物隔着布郑重交到许宁手里,又紧紧盯着他,“如今人人都在骂我叔叔,元谧,为什么你还肯帮我?”许宁说:“党阀争议不是我能干涉的。而我帮的也不是张作霖的侄子,只是救过我一命的朋友。”张习文松了口气,冲他点了点头,便抽身离开,许宁看见他在拐角与另几个人汇合,很快消失不见。只有他自己站在街口,握着手上的东西,目光复杂。当天夜里,金陵城传来了几声枪响。而许宁则是一夜未眠。再到周一,已经是三月十五日,许宁去学校上课时,事态已经愈演愈烈远超控制。课堂上的学生们寥寥无几,街上到处是群情激昂的年轻人。今天的课是上不成了,许宁只能收拾了教材,准备先去一趟书局。他走到学校门口时,却看到一群男女学生抗着血字横幅,义愤填膺地嘶吼着。许宁脚步一顿,因为他看到其中一个站在高台上的年轻人,竟然是方筎生。高台上,方筎生扎着头巾,一群学生将他团团围住。“同学们!列强欺我至此,已实不可忍!”“日本人杀害我们的士兵,侵略我们领土!张作霖与日苟谋出卖主权!我们还能容忍吗?”“不能,不能!不能!”台下的年轻人们挥着手臂,高声呼和。“北京的同胞已经组织万人大会,抗议八国的无耻举措!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我们还能沉默吗?”“不能,不能,不能!”“旧帝国签订的卖国条约,我们认不认!”“不认!不!”学生们振聋发聩的呼声,震动得旗帜都微微颤抖。许宁心脏颤了一下,那一声声“不”就是敲打在他魂灵上,让他想起少年时的自己,也是声嘶力竭地喊着不,想要在这悖逆的现实间挣扎出一个生路来。许宁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学生们一次次呼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聚会结束,学生们渐渐散开,他才迈动僵硬的步伐,往人群中走去。“方筎生。”“先生?”满头是汗的方筎生刚从高台上跳下,“您怎么在这里?”许宁问:“为何今天不来上课?”“上课?”方筎生失笑,“都这个时候了,课业哪有……”他停了下来,看向许宁的眼神渐渐充满了戒备,“我明白了,先生。如果您也是来劝诫我的,就请您回吧。”许宁淡淡道:“你们准备组织游(you)行(xing)吗?”方筎生立刻警惕地看着他,“这和您有干系吗?”学校里有很多老师并不赞成他们这种激进的行为,是以方筎生以为许宁也是要阻止他们的人之一。他有些失望,不太开心地转过身,“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与您无关,不会牵扯到您的,放心吧。”“你是我的学生,怎么会与我无关。”许宁看着他,“我只问你一件事。筎生,你有认真想过,游(you)行(xing)真能达到你们的目的吗?”方筎生一愣。许宁继续道:“一场游(you)行(xing),就能切实地带来改变吗?筎生,现在主政的无论是哪派,他们也都是从青年走过来的。当年签订的时候,他们有不少人也向你们一样上街抗议。可为什么,这群人现在要选择忍耐,你有想过吗?”“先生……”方筎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