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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所致。”“那是朗将他们早早埋下的伏笔而已,以使整个元州城人心惶惶。我做的,只是,一切如计划。”像一颗早已排布好的棋子,言语之中,曲央并不如迟衡想象中激动,“你攻打北关也一样,背后全是朗将的铺垫而已。”会那么顺利,也是朗将在北关前两日多有动作所致。虚空的北关、力不从心的头领、仓皇失措的兵士们,原来均非偶然,自己遇到的也不是最强劲的元州军——这么一想,似乎自己的首战告捷也并不是特别值得炫耀。迟衡的心瞬间失落了一下,很快回复过来,笑着拍了拍曲央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赢得很干脆利落。”即使早已安排好,也是需要一个绝佳的不会出错的实施者,至少岑破荆和红眼虎就不需要担心了。曲央牵了牵嘴角。眼看一盘桃子见底了,迟衡端起空盘子纳闷地喃喃:“钟序这澡洗得时间也太长了,我去看看。”夜风拂发,甚是舒爽,到了浴室,不见钟序踪影。临近十五月儿渐圆,迟衡在月下来回找了好几趟,正讶异他去哪里,见一株大树下有人在舞枪。枪法极快,旋身而起而落,梨花枪如雪如练如月华倾盖。且不说枪法之妙,那人也极妙,着一身雪白衣裳,形飘影渺,共映明月。待那人与那枪停下,迟衡笑着拍了拍手:“不错!不错!”那人回转身来,眉毛一挑:“与你比刀,谁赢?”不是钟序,又能是谁呢?钟序今晚比平常不同。平常将头发挽起成髻,现在却随意飘散下来,轻逸乌发衬得脸庞十分光洁。一袭雪白的衣裳流光溢华,走一步都如流水徜徉,微风拂过,那衣衫就飘了起来。天上皎月,恰似为他而明。“一寸长,一寸强,自然是你赢。”迟衡笑道,心下赞叹,果然是世家子弟,稍一收拾就超逸非凡。15、〇一五【十五】钟序将枪放好,薄薄的眼皮挑着戏谑:“桃子怎么样?我还想吃。”迟衡窘了:“都被我和曲央吃完了。”“又何妨,水田那边就是大桃园,要多少有多少,你给我摘上几个呗。”夏夜,听取蛙声一片,二人缓步田间,田中水波粼粼,田埂细窄,仅容一人通过。钟序走在前边,淡香飘过,渗入迟衡鼻子,迟衡只觉无比的好闻,好奇地问:“你身上擦了什么东西,这样的香,跟脂粉铺的味道还不同。”钟序恼怒地回头:“我又不是女子,用什么脂粉!”迟衡笑了一笑:“很好闻。”平常可是清清爽爽什么味道也没有,当然更别提这种淡如莲花的香味了。桃园极大,在夷州这么好的桃子不多见,在元州却是多到无人愿意摘,季末就掉下烂在泥里的,所以桃园无人看守,举目望去,果实累累,将桃树都压弯了。迟衡走进桃园中,月下,澄亮,嫣红的桃子十分清晰。他伸手摘了几个递给钟序,钟序却不接,反而倚在桃树下,若有所思地微笑。月下,这笑很好看,迟衡偷偷看了好几眼,一不小心头都磕在桃树上了,连忙回过神来,揉揉额头。桃园里有条小溪流,迟衡将桃子洗净,送到钟序的嘴里。钟序接下,依旧不吃,只是侧着脸,也不看迟衡。唯有蛙鸣,园里疏风流淌。望着从未见过的仙气飘飘的钟序,迟衡心中一动,蹭了蹭鼻翼,上前摸了一下衣裳,又顺又滑又绵柔:“你今晚穿得怎么……奇怪。”那股极好闻的香味,沁入迟衡鼻子最里头的静脉,浑身一酥,他的心蓦然漏跳了,贪婪地狠狠吸了一吸。钟序咬牙切齿:“奇怪?”“跟平常不一样。”迟衡试探着着摸了摸钟序的长发,丝丝缕缕拂过指尖,像衣服一样柔顺飘逸。钟序恨恨地说:“无非就是换了一身衣裳而已,你只会看衣服不会看人吗!”似怒,又是半嗔,更多埋怨。迟衡傻傻一笑,大着胆子拥了拥钟序,见他没有反应,才放心地囿入怀中,极温和地抚摩着,从头顶抚到背部,深怕一使劲将他揉疼了,又怕不用力钟序就飞了。头发很顺,肩膀削瘦,蝴蝶骨在颤抖,腰很细,细得……迟衡凑近钟序的耳边,呼出的气火热:“我常梦见你。”“梦见什么?”“梦见我抱着你,就像现在这样,抱得很紧很紧。”迟衡忍不住将钟序轻轻压在树上,“但是在梦里,你有的时候像水一样化在我身上,有的时候又像兔子一样一跳就不见了,我得找你大半个晚上。”钟序戳了戳他的太阳xue:“傻子!”心内热气蒸腾上来,迟衡加重了力气,也不管钟序的腰都要被自己束断了:“我在梦里也会梦见你穿各种衣服,但从没有这么……好看过。”“比朗将怎么样?”钟序挑起了眉。迟衡尴尬一笑:“你才十五岁,都已经这么玉树临风了;到二十岁,肯定元奚国都没有比得上你的!”钟序不满地推了推:“别扯话题,你就说,比朗将怎么样?”“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常常梦见的只有你啊。”迟衡双臂收得更紧了,声音低了下去,“正儿八经说,朗将长什么样我就没看清过,每次都被他红艳艳的衣服闪得眼睛发晕。”“才不信,你看得眼珠子都不错一下。”“哪有?我是太震惊。”迟衡小小声地说,“以后,少看就是了。”紧紧的拥抱。他从没有抱得这么紧过,两人只隔了两层薄薄的衣裳,即使这么紧的束缚让两人都不太舒服,他也不打算松手。迟衡的心跳得噗通噗通的,又快又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他想,钟序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吧;他要是不喜欢自己看颜鸾,那从此以后,就不看了;无论如何,让他伤心总是不好的。梦里,他真的见过钟序很多次,每一次都会不知所措地紧紧拥抱,胸膛贴着胸膛,紧紧的,融化一般的拥抱。拥抱着月下如仙一样的钟序,现实,比梦境更美好。夜深,四寂,迟衡闭着双目,听见一阵阵宿鸟惊起,他一喜,急忙起身,将钟序推醒:“序子,咱们去看看,破荆是不是快到了。”钟序迷蒙着双眼,倾耳听了一会儿:“大概是。”二人匆匆起身赶到营帐前,果然有快马飞奔而来,飞在最前边的是三个人,一个是岑破荆,一个是红眼虎,还有一个是朗将颜鸾派去支援的头领,身穿盔甲。凯旋而归,都兴致高扬,个个眉间挑着愉悦。到了跟前,岑破荆飞身下马,二话没说跟迟衡来了个熊抱,眉飞色舞地说:“太过瘾,差一点,全歼!”迟衡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