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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凝重,彼此之间有很多话甚至只用眼神就可以交流。楚珣哑声问:“怎样?”贺诚缓缓道:“人,我们已经找到,运回来了。飞机上九十八个人,没有生还者。”“是人为事故。”“机场监控显示,有人暗中调换了一名旅客的随机行李,在机身行李舱内引爆。”……楚珣闭上眼,没说话,头微微垂下,眉头倔强地皱拢,像默哀的姿势,睫毛拢紧不让眼里湿润的雾气洇出一丝一毫。贺诚走过来,从身后握住楚珣的肩膀,用力捏着,无声地安慰。两人半晌都不说话。贺诚最后说:“该做些什么,我会派人一一处理……你放下吧。”楚珣稳住情绪:“他呢?”贺诚一听这个“他”就知道问谁:“小霍状态很好,没大碍。他这次立了大功,例行隔离和养伤,我们把他养在安全地方。”“小霍也一直问,你怎么样了,挂着你。”“我让人告诉他说,你正冬眠呢,每年这个季节犯‘生理期’,你就是打个小盹儿,睡醒就好。”楚珣还想张口提要求,贺诚摇头,一摆手:“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人就在你身后。”楚珣猛一回头,身后一堵厚重结实的大白墙。他立时也明白了贺叔叔的意思,凝神定气看去,墙壁另一面的房间里人影绰绰。霍传武就躺在隔壁屋床上,赤着上身,脖颈手臂肋下贴着电极片,导线连接床头各种仪器。雪白墙壁,雪白床单,传武一身褐色肌rou,低调的华丽。楚珣挑眉:“干什么啊?您拿他做实验?”贺诚哼了一声:“帮他检测器官机能,做身体恢复计划。他能做啥实验?他又不是你。”口罩蒙脸的女护士进出,在床头摆弄仪器。霍传武斜眼瞟女护士一眼,立刻别过脸,正眼正心,摆出一张酷帅又正直的冷脸,不理人。这人过一会儿又觉着自己身上不好,还裸着,怎么能见女的?于是悄悄从床边拽过一条毛巾,盖住胸膛。小霍同志身形宽阔,毛巾偏偏不够大,盖住上面就盖不住肚子,露出几块漂亮的腹肌。这还了得?肌rou不能随便给外人看。毛巾四个角被这人在身上扯来扯去,传武在女护士围观下悄悄红了脸,不好意思着。楚珣隔墙怔怔看着,大半张脸埋进手心儿,绷不住嗤笑出来,笑得心酸,二武啊……这天,楚珣与贺部深谈一夜,直至凌晨,涉及这次横跨太平洋从菠萝手中获取的最高机密,实情令人震惊。楚珣一页一页翻看胶卷和芯片内容的复印件,照片,资料,眉目沉重。这是CIA一份代号为“秃鹫”的谍报行动,事实真相简单致命。大洋彼岸对手的文件中包含了自从八十年代中期起,这十数年来,党内军方许多机密内容与会议纪要,政治局高层在西山别墅的秘密会晤,核心集团政治势力的纵横更迭,甚至大首长私下某一句暴露决策的言谈闲话……十多年前京城那场混乱的变局,许多事情掩埋尘封,讳莫如深,楚珣自己也是直到今日才获知某些细节。动乱中最高层的决策细目,竟然早在当年当日当时通过某些途径,即时传递到战略对手手中,泄露的情报极其详细,一条条一件件。己方的政治军事决策被对手全盘洞悉,这就好比两军对垒时我方阵地门户大开,我军上至司令,下至士兵,全部没穿底裤,光了腚,被人一目了然,瞧了个底儿透!保守派与改良派领导人之间的政治斗争,权力明争暗夺,两派体系人马与驻京部队、武警总队各层将领之间私下联络,势力纵横交错,甚至每一轮应对的谈判策略、决议、底线……全部暴露在对手的监控系统之下。当年,局势一步一步恶化,群众情绪在各方鼓动下愈加高涨,政府步步后退局势失控之后以强硬手段实施镇压,谈判破裂,导向矛盾最终激化,爆发流血冲突,一条条无辜生命转瞬间灰飞烟灭成为历史的牺牲品……楚珣紧咬嘴角,一目十行,指尖发抖。十多年了。谁泄露了致命的情报,关乎社稷安危、关乎成千上万无辜殉难者一腔血泪的当年的情报?谁才是真正幕后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导演一场矛盾激化的全社会悲剧?谈判为什么最终破裂、未能和平收场,长安街流血事件最终无法阻止的发生,而幕后挑唆坐收渔利之人却能够安然无恙提前一步撤离,远走高飞成功地避难海外,让别人替他们送死牺牲以制造更具有轰动效应的动乱?!同年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格局瞬息万变,谁最希望这个国家动荡衰败?谁又是这场乱局背后最大的政治受益者?谁得了利益,谁白白地流血?这就是有人千方百计想要毁掉的情报,使用各种手段阻止楚珣回国,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整架飞机,暗杀总参特工,连累无辜生命。“有内鬼。”“咱们的内部,有人在超过十五年时间里,向CIA泄露国家机密,传递大批机密文件,肆无忌惮。”楚珣两手摁在桌上,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证据。每个国家的情报体系里,都可能埋藏着地雷,潜伏有卧底。潜伏在情治系统内部的间谍,通常被称为“鼹鼠”。这些人生活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洞里,在地下穿梭钻营,洞察一切,传递消息。“大菠萝”是中国在美国中情局隐藏十多年的一只大鼹鼠,而CIA同样在中国也培养了鼹鼠,双方有来有往,暗度陈仓。韦约翰身为中情局亚太大区负责人,都未能实时接触这些情报的来源。韦约翰掌握着美国派遣中国大部分特情人员名单,这些年暗中协助总参秘密斩掉数名中情局特工。即便如此,他本人都不了解“秃鹫行动”的真实情况,不知道谁才是潜伏中方的那只大秃鹫。真相恐怕只有当年美国国防部最高核心掌握,极少数人知晓其真实身份。楚珣两肘撑在桌上,指尖摁着太阳xue思考:“这是一只更高级别的鼹鼠,比‘大菠萝’级别高很多。”“双方信息不对等,我们吃大亏了。”贺诚分析道:“倘若是这样高的级别,达到领导人层面,这个人就不应该称之为‘鼹鼠’。他根本不是对手安插在我们情报系统内的人员,这人根本就是……”楚珣锐利地直视贺部长:“是自己人。”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贺诚眼底暴露压抑的愤怒,一掌将烟头摁碎在烟灰缸中,手指烧烫:“有人背后暗算,向我们的情报员下毒手。敢动老子的人,这笔账,老子绝对不会跟他善、罢、甘、休。”楚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