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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岑乐捧着手炉,心里甜滋滋的,一脸幸福笑意,即便风雪再大,也温暖不已。入城依旧需要检查。排队进城后,只是一眼,岑乐便惊讶住了。尽管江南已是十分繁华,但与天子脚下的京城,仍是无法比较。他的一双眼睛忙碌不已,左看看右看看,像极了刘姥姥初入大观园,着实看得眼花缭乱。牧琛同样是第一次来京城,对于京城的繁华,路边随处可见的异域面孔,也觉得惊叹,不过他向来不容易显露神色,明明是一张俊脸,却总是面无表情,所以几乎看不出来他的变化。睿珏窝在牧琛怀里,看着屋檐上落满的白雪,兴奋不已,一个劲儿的在拍手。倒是一直被芸娘牵着的小宝很安静,他已经开始去学堂了,现在十分老成,像是一个小大人。他们在长安街上四处看了看,眼看着天又下起了小雪,就不再逗留,去了侯爷府。顾方游上次回京时,陛下给他封了候,同时赐了一处府邸,倒是不必再回三王府了。说起来,他倒是几个兄弟,最早封侯的一个了。即便是上头的嫡亲哥哥,如今也仅是一名世子,按照阶级,还低他一等。侯府就在长安街上,与牧琛的将军府隔得不算远,只是牧琛才来京城,御赐的那处宅邸此时还没修缮,空空荡荡的,根本住不了人,况且和顾方游住在一起的话,能更方便为岑乐诊治。总管早已收到顾方游信件,这会儿在门口等候了许久。见顾方游等人过来,他连忙领着一众下人给顾方游|行了礼。顾方游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岑乐他们都被安排在了里主离不远的客房,仅隔了一个院子。总管也为睿珏安排了一位乳娘,帮忙照顾。跟着走到客房,顾方游看了下环境,点了点头,又跟岑乐说:“路途辛苦,且外头下了雪,今日就先休息一日,等明日我和牧琛见完陛下,再带你去寻我祖父,请他为他诊治。”岑乐颔首。顾方游笑了下,然后对牧琛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教你一些面见陛下时需要注意的礼仪。”牧琛闻言,握了握岑乐的手,就和顾方游一起出了屋子。剩下岑乐和睿珏。睿珏毕竟还小,兴奋之后,就有些困了,于是岑乐抱着他,将他哄睡着后,便请乳娘照看他,然后自己出了房间,恰好碰见了同样走出屋子的芸娘,两人就一起,沿着回廊走到花园。花园里种了一片的腊梅,俨然是一个腊梅园,偶尔一阵风吹过,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儿。冬天日头短,酉时还未过半,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总管领着下人,掌起了灯。灯火通明时,牧琛和顾方游也一并回来了。一起吃过晚饭后,顾方游又替岑乐把了一次脉,确定岑乐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才放下心。身体如果不够好的话,他怕岑乐接受治疗时,那些存在的危险,会真的发生。收好药箱后,顾方游说道:“今晚你早些休息,明日我会让下人再替你熬药,你记得喝下。”岑乐点头,“我知道了。”又移开视线看了看牧琛,顾方游面不改色地叮嘱道:“对了,今日你们最好别行房事……”闻言,岑乐瞬间红了脸,稍时,连耳根都变得通红了,他猛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顾方游。牧琛也有几分尴尬,只是他没怎么表现在脸上,“嗯,我会记得的。”顾方游“嗯”了一声,最后对牧琛说了一句:“明日你跟我一起入宫,要早些起来。”“好。”牧琛应了下来。顾方游走后,岑乐和牧琛又说了会儿话,差不多到了亥时,就去简单洗漱一番,然后上了床。两人隔着睿珏,相视笑了笑,互道了晚安。尽管外头风雪很大,但躺在床上,因为有彼此的存在,却是温馨无比。听着呼呼的风声,两人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大概是天气冷,被窝暖和的缘故,这一觉,岑乐睡得很沉,醒来时,顾方游和牧琛都离开了。睿珏不久后也醒了,兴致勃勃地在被子爬来爬去。爬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无聊了,忽然爬到了床边,撅着屁股想要下床。岑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抱住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后,又惩罚性地打了下他的屁股。睿珏以为岑乐是在跟他玩,还在咧着嘴巴笑着,显然那一下,一点都不痛。岑乐无奈笑了笑,将睿珏抱到床中间让他坐好,然后拿过衣服替他穿好,自己也穿戴了整齐。大概是听见了声响,在门外候着的丫鬟敲门走了进来。见岑乐和睿珏都醒了,她们就送来了洗漱的清水和用具。洗漱以后,丫鬟又送上了早餐,还有一碗顾方游先前吩咐厨房煎的汤药。吃完早饭喝完药,岑乐抱着睿珏推开了门。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但由于下得挺大,推开门后,到处一片白雪皑皑。不过今天太阳出来了,不是特别冷,且阳光照耀下,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岑乐抱着睿珏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约莫巳时三刻,牧琛就和顾方游一起回来了。几乎没有停留,让乳娘抱走睿珏后,三人又马不停蹄,赶去了顾府。顾方游的祖父曾是一名御医,直到十年前,顾母的离世,他伤心不已,才选择告老隐退了。但在八年前,他又开起了一间医馆。这八年来,顾方游的祖父治疗了不少人,其中又有很多是患了疑难杂症的。大家会亲切的唤他顾老。岑乐的病症,顾方游虽然早早就跟他提过了,但见到人,他还是十分认真地重新检查了一遍。检查过后,顾老抬手抚着自己的长须,看着岑乐说道:“你的病症我大概了解的,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愈你的哑疾,虽然与你相似的病人,我确实治愈过,但我用的方法十分危险。”并没有隐瞒,他直接将当时所用的方法,言简意赅的跟牧琛和岑乐说了一遍。岑乐听罢,瞪大了眼睛,诧异不已。顾老所说的方法,根本就类似现代的脑部手术。将岑乐的神情看在眼里,顾老道:“这个方法,除了一人敢尝试,再无其他人,而我不能保证你能同那个人一样幸运,并且你是否能够开口,还要看治疗后的情况,这样,你可还是要治?”这回,换成是牧琛犹豫了。他握住岑乐的时候,皱着眉问:“当真不会有生命危险吗?”顾老道:“不能排除。”牧琛握着岑乐的手变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