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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往方睦房间走去。轻轻敲门,里面没有声响。湛擘麟倾耳细听,里面传来绵长厚重的呼吸声。他推门而入,果然方睦睡着那里,没有动静,走进细看,果然方睦蜷成一团,满头细密的汗珠,满脸通红,呼吸黏腻。湛擘麟把手心覆在他额头上,一片火热,什么时候发烧了呢,自己都没注意,以为他脸红只是……为他把被子掖严,又到柜子里找床被子盖在上面,然后到厨房里翻出葱姜,切小块后加水煮,给灶膛里加了几根粗些的木头,然后又打盆凉水回到屋里,投湿手巾轻压在方睦额头上。方睦难受地哼了哼,没有醒过来,早上开始的头痛迷糊蔓延到现在让他真想一睡不起,虽然睡梦中全身忽冷忽热,但那个难受的人好似不是自己,黑暗中逃避一切的感觉真不错,只是还没躲起来就被人揪了起来。方睦感觉自己在地动山摇间醒来,还没说出“我要睡觉”这四个字,一只碗凑到了嘴边,趁他张口之时灌了进来,“咳——咳咳——!”好辣!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又被灌了一大口,这下让他精神了些,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无力,两口热汤进肚,温暖传到四肢百骸赶走寒冷,他不禁颤了颤,一层细汗从每个毛细孔争先恐后渗了出来,汗水跑出来却发现全是还是冷,这下不用灌了,自己往碗边凑了凑,借着别人的手把一碗葱姜水喝掉,然后被扶着躺下,被角掖严。方睦这才清醒些,反应过来刚才是湛擘麟给他喂水,只是全是还是乏力,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不想,想道谢却只感到嘴里葱姜的辣味让他连嗓子都是辣苦的,没有力气张嘴。湛擘麟觑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的两个字,“睡觉。”方睦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表示知道了,却发现牵动脸上肌rou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眨了下眼睛表示知道,然后抵不住困意来袭,虽然有好多的感触还没有理清,但实在睡觉最大,眼皮刚耷拉下来便陷入黑甜乡。一觉酣梦,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方睦拼命挪开身上的被子,这一身湿热太不舒服,虽然还是手脚无力,但衣服一定要换,打开柜子翻出衣服换上,外面居然不下雨了,虽然是阴天,但终于可以站着天空之下了,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还没吸完就打了个冷战,好冷!湛擘麟正从厨房出来,见状喝道:“回屋。”方睦吓得又一哆嗦,立刻缩回屋中。前脚刚进屋,后脚湛擘麟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方睦见到托盘上的白粥才感到饥肠辘辘,虽然感到饿,却又提不起食欲。“加件衣服,去洗漱。”湛擘麟看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只好吩咐道。“哦。”方睦乖乖地翻出件外衣,穿好去洗漱。醒来后脑子还不是很清晰思考不动,好像鸡蛋羹,没有固定住不能乱搅。洗漱完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的粥发愣。“吃。”再看下去就凉了。方睦端起勺子,茫然地看了眼湛擘麟,然后开始喝粥,只是第一口粥刚放到嘴里,“……好苦!”方睦苦地泪眼汪汪地望着湛擘麟,刚想吐出来,只是被他凶恶的目光一瞪,反而吓得咽了下去,“好苦,好苦,哈!哈!”他张着嘴巴哈气,想把苦味去掉。湛擘麟端起他的粥,喝了一口,然后看向他,“没那么苦。”方睦停止哈气的举动,心内腹议,“你知道粥是苦的,心里都有准备了,再说了,每个人都苦的忍受能力也不同。”只是到底只敢心里想想,手上拿勺子搅拌白粥。“快点喝。”方睦内心撇了撇嘴,为什么要在粥里放草药啊,单独熬药不行吗?!那个一喝就进去了,这个要一口一口的吞啊!心里发泄完,头上强硬的目光实质般砸下来,他不想也不敢再拖,只好三口两口把一碗粥吞掉。“躺着吧。”说完,便把碗筷收拾掉放到厨房。方睦换了床单,又躺回去,毕竟还是冷,身体还没好,刚下完雨的天又凉,连露在外面的头都感觉到丝丝凉气,还是不要有机会加重病情为妙。刚躺下,湛擘麟就进来了,拿着棋盘棋盒,坐在桌边自己下棋。方睦现在脑子才清醒些,想到生病时的种种,虽记得不甚清晰,但湛擘麟对他的照顾总不会错的,想到刚才的粥,又是满嘴苦味,不禁问道:“为什么把草药放到粥里,很苦的。”“下回单独熬。”湛擘麟没考虑那么多,在军队的时候,普通的感冒发烧都是煮葱姜水喝,如果严重些的,就开始在饮食中放药材,毕竟军中各种不方便,不可能总是又做饭又熬药的。“哦。”方睦看他开始下棋了,自己虽然冷,但昨夜睡得很香,现在一丝困意也无,“你会做饭啊。”“只会煮白粥。”湛擘麟依旧盯着棋盘,没有抬头。“那你早上也吃得白粥?”“恩。”湛擘麟沉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昨天辛苦你了。”“没事。”“等我好了给你做……”话未说完,有些泄气,“湛擘麟,你就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么?”湛擘麟捻着黑子沉吟了下,不知在思考下一步还是在思考喜欢吃什么,“你做的。”“啊?”方睦惊讶了下,然后红着脸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继而自夸道:“嘿嘿,我手艺不错吧。”“恩。”得到肯定答案后方睦更是呲着牙在被下面乐个开怀,笑够之后才探出头来,“不过我中午不能做饭了,我们到前面街上的‘瑞兴楼’要两个菜吧,他家的酥香小排和糖醋鲤鱼很好吃。”“好。”应完又道,“不过你不能吃。”“啊?为什么啊?”方睦抗议道,刚提到好吃的却翻脸不让人吃啊。“你在生病。”“哦……”方睦沮丧,一高兴倒是忘了这茬了,以前哥哥也说过一般时候生病之人饮食不能油腻。不过想想那些太过油腻的食物,唔,果然没有食欲。湛擘麟挺拔的身躯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渊渟岳立的威压感,刚毅的侧脸坚硬如岩石,下棋时认真的举动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方睦两眼画圈有种晕眩的感觉,这一切融合在一起好帅啊,一夜过后好像比以前更帅了。湛擘麟侧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怎么不睡?”“呵呵、呵呵。”方睦傻笑了下,“……看你下棋听有意思的。”“恩。”湛擘麟应了声目光又转回棋盘,“你现在不要多思考。”“就看看,不想。”当然啦,想的也不会是棋。“如果现在你执白棋,下一手如何?”说着不让方睦思考,他倒是先问起棋路来了。“嗯……”方睦连忙整顿心神,看着棋盘,白子现在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