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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寻看了看天色,向无敌道:“墙倒众人推,乾坤盟多行不义,山岳盟为民除害,也是情理之中。今日正午,夜盟主在凤凰台比武招婿,朝廷会出其不意发兵围剿。妹夫若有能耐破了这太极剑阵,大可去通风报信。我么,还要应邀参加比武,先行一步,告辞了。”无敌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这些牛鼻子本来不是他的对手,奈何他和无名置气,饮下千欢断绝散,天人五衰的心法用不得了,单凭外家功夫,委实有些棘手。白纻见状道:“奴家有一计,可助郎君脱身。”无敌听她改口称自己为郎君,不禁毛骨悚然:“如何脱身?”“郎君以奴家为质,武当派定不敢轻举妄动。”无敌将信将疑:“你帮我有什么好处?”白纻低眉顺眼地道:“只要郎君答应,不要负了奴家的情谊便可。”无敌恼羞成怒,想也不想,提起白纻,掷向武当派的道士。除了四妹无颜之外,他从未遇见过如此不矜持的女子,心里窝火地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武当派素来不近女色,见这妙龄女子扑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乱了阵脚。无敌趁势纵出竹竿,竿头点中一名道士手腕的麻筋,那道士的剑飞了出去,又让无敌飞身夺过。他虽然不能用内功,身法却依然迅捷无比,也不与武当派多做纠缠,窜入窄巷中,反手舞出一片剑光,封了后路,便要去追燕寻。众道士紧随其后,却让武当掌门的入室弟子萧尽义拦住。一名道士焦急地问:“大师兄,掌门下令除去夜盟主,扶持燕公子做乾坤盟下一任盟主,师命如山,我等为何不追?”萧尽义面对巷口,掩去眼中不忍之色:“牵牛巷过于狭窄,不能发挥出太极剑阵威力,死劫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贸然入巷,只会命丧他手,还是交给少林派高僧处置为佳。”无敌疾奔至小巷尽头,堪堪止住脚步,骤觉劲风拂面。他侧头让过,抬起未持剑的手,去抓那拂面的掌。对方亦变招与他拆解,拳掌相抵,一股阳刚的气劲传过来,竟震得他筋骨发麻,膻中气海顿时为之一抑,难以喘息。他不得已,后跃数步,卸去对方的力道。一面推揉膻中,一面打量后退留下的脚印,脚印深嵌入石板,足见对方的功夫。若他不懂卸力,只怕现下已和石板无二了。抬眼看去,一群武僧在巷外严阵以待,个个着僧衣,打绑腿,均是气度非凡,虎视眈眈,神气好似金刚罗汉,与金陵本地那些吃斋念佛的僧人大不相同。“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寺的秃驴。”无敌不怒反笑,深知少林派的厉害,不动用内功,只有交代在这里了,可是一旦动用内功,毒性发作,又是自寻死路。“阿弥陀佛,”一名老僧单掌一礼,“我佛以慈悲为怀,施主身中奇毒,若肯放下屠刀,随贫僧去嵩山静养几日,贫僧定不会为难施主。”“老秃驴,你这份孝心,我心领了。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别人要我做什么,我就偏不做什么。识相的就避开,看在佛主的面子上,我定不会为难畜生。”老僧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如此,恕贫僧失礼了。”说罢,推步飞沙走石,双掌闪电般翻飞,吐出的掌力好似虎啸于林,夹杂风雷之声,直攻无敌各大要xue。招式之刚猛老练,甫一近身,便缠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无敌实在难以运剑招架,只得连连后退。奈何前有少林,后有武当,形势危急,他心中一急,不由自主,要提起丹田气来抗衡。这般稍稍动了真气,就觉腰腹有些灼热,那千欢断绝散,竟有了发作的迹象。再应对武僧,更是有心无力。正值穷途末路之时,无敌回护不及,眼看老僧一掌就要拍至自己胸膛,大有毙狮裂虎之势,自小巷一侧的作坊里,忽地伸出一只手来,不容分说把他拽了进去。坊内那出手之人,心平气和地道:“以众敌寡,胜之不武,未免有损少林的风骨。”众僧在坊外止步,听闻此言,面面相觑。老僧叹道:“若贫僧所料不差,此间的主人,一定是匠门的鲁少主了。”鲁琅玕在坊内听至此处,向无敌展颜一笑,又道:“不错,大德应该知道,金陵三匠三作,这一带的弓、箭、氊匠和铜、铁、银作,皆是敝门的作坊。”老僧捋须道:“看来,匠门是要为劫门出头了?”“谁说鲁某要为劫门出头?这劫门作恶多端,鲁某向来是敬而远之,不招惹也罢。不过诸位对付的这个人,并非劫门中人,据鲁某所知,五劫老大,已将他扫地出门了。”老僧沉吟半晌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匠门少主肯担保,他不会再助纣为虐,与朝廷作对,危害金陵百姓,我等自然既往不咎,没有多管闲事之理。”“人心叵测,他要做什么,鲁某可担保不了。不过,他中毒已深,形同废人,武当和少林合力对付他,毁了敝门作坊,未免有些因小失大。倒是凤凰台的比武,有病劫和夜盟主坐镇,病劫诡计多端,夜盟主武功高强,单凭朝廷将士,轻易能拿下他们么?”无敌莫名其妙地看着鲁琅玕,不知这匠门少主与自己素无往来,为何要出手相助。鲁琅玕凝神谛听了好一会,确信坊外那帮高僧已走远,才松了口气:“好险,真让这帮高僧闯进来,我也无计可施。”无敌稳定心神,勉力克制住腰腹那股灼热之感,抱拳敷衍道:“大恩不言谢,以后鲁少主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叫我一声便是了。”说罢便要赶往凤凰台,鲁琅玕拽住他:“且慢,你一定要去救无名?”“谁说我要去救他?”无敌扭头傲然道,“有山岳盟出手,朝廷大军压城,谁救得了他?我只不过是去看他怎么个死法,最好死无全尸,以解我心头之恨。”鲁琅玕一笑,不答话,叮嘱了坊内收拾行李撤离的工匠几句,片刻后才道:“金陵不宜久留,不知何时会封城,鲁某打点好生意,便要避嫌离开。临行,有几样奇门兵器,想请阁下为鲁某一试锋芒。若阁下一战成名,这些兵器沾了光,也算是为我匠门扬名了。”无敌艺高胆大,从未将奇门兵器放在眼里,奈何今非昔比,加之架不住鲁琅玕的盛情,只得耐着性子,让他拿出来瞧瞧。鲁琅玕做个请字,引无敌进堂屋,堂屋中赫然立着一个木质人偶,人偶穿着一件制作精巧的玄色轻甲。这轻甲的左肩后插着四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