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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先愣了神,再相互行礼。白樱率先开口,打趣道:“这才几日未见,孩子都这么大啦。”一时间咳嗽声、嗤笑声齐响,高见见白染面红语塞,急切跳出解围道:“师父也是父,没毛病,没毛病。”“哈哈,这小鬼有趣。一股机灵劲倒像澄空那时候。”“叔父怎会到这来?”喜重逢之余,白染仍不忘提出疑问。“是父亲要我们过来保护刘老先生的。不止这里,还有淮阳白循兄长处。就近便先来此地。这位刘老先生当年在白家服侍过父亲,算是一位旧人。怎么了?”见其余人神情有异,他不禁问道。“诸位,来晚一步……”宁则平嘴角噙着笑意,眼中混沌无神。暂别“唉……”听完大致经过,白衍也不知该说什么以表劝慰,几番情绪涌上心头,只化作一声长叹。那日运棺回翠忘并向父亲道明原委,老宗主虽面如死灰,却是不肯透露有关当年之事一字。“这一天终于是来了。做错了事,总要有人承担。”老宗主感慨了这么一句,便赶他三人下山去往平宁城与淮阳。“能留住甚好。万般皆是命啊。”还是来迟一步……“这屋子确无不妥。”他细致检查一周,给出与墨澄空相同的结论。比起白应屋中混乱狼藉,这一现场似乎平静得有些反常。杀死刘管事的手段,相比之下也是温柔得多。“对方清楚这里没有他们要的东西,杀人完全是为了报复。再有……”为顾及宁则平情绪,他特意压低声音,道,“对方对其恨意不深。当年之事若他参与,应只是个小角色。尸身摆放场景相同或许不是巧合。跪姿是为了忏悔,地点在祠堂……”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要么意在向自家先祖忏悔,要么当年之事……便是发生在这祠堂之中。”几个后辈初见这场景,也隐约有些想法,听叔父一分析,原本朦胧的想法倒也清晰完整起来,皆沉默着思考当年之事,企图还原当时情景。悬在白染腰间的百灵囊不合时宜地躁动不止。“她她她是不是想出来呀?”起先聊的他听不懂,这会又集体保持沉默,横竖都是帮不上忙。高见深感无聊,也只能闭嘴一边待着。他虽然不喜欢鬼姑娘,但责任感高于恐惧,有必要发言提醒众人。况且他真的很想插上句话。众人如他愿纷纷收了思绪,目光集中于白染腰间。白染轻拍了拍百灵囊,试图安抚鬼姑娘,而她却愈加躁狂起来。“里面装着什么?”见兄长伸手讨要,白染与墨澄空交换眼神后解下袋子递上,道:“昨夜逮住的小妖怪,鬼族人。”“哇,我还不曾见过鬼族人呢。她这般痛苦,不如放出来看看究竟想做甚?”这位兄长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也挺叫人头疼。“这……”白染有些犹豫,高见则是随时做好藏身准备。“别担心,跑了我再帮你们逮回来。”白樱说着抽开系带,一条人影急速挣出,跌落在地。她脚上仍有禁锢术,用手也是爬得飞快。她想逃离屋子,一近门槛便被强光逼得尖叫后撤。待看清屋内情况,她竟哆哆嗦嗦爬回墨澄空脚边,扯着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脸上写满惊恐,而后凄厉大哭,拽着他往前。墨澄空不明何意,只道她是害怕想逃,便由着她扯,心思仍在白家往事上。身前那人心不在焉,身后又有白樱撑着百灵囊要收她进去,鬼姑娘一时恼怒愤恨,拼尽全力纵身一跃出爪拍至墨澄空胸口。墨澄空下意识以手相护,手背处瞬时落下数条血痕。震惊多于疼痛,看似温顺的鬼姑娘在此时失控伤人,是本性难移死前挣扎么?还是……他想不明白,想揪住她好好问一问,即便她不能言语,能点头摇头已足够。这其中必有隐情,他到底忽略了什么?在他愣神片刻,鬼姑娘飞速爬向房门处,爬出屋外,爬进阳光中,尖叫、扭曲、死寂、灰飞烟灭,也是瞬间之事。她不想死才跟着同伴食尸害人,此刻赴死之心又是如此决绝。墨澄空站在她化灰消失之处,怔怔地望着手背上的血痕。阳光很好,晒得他头皮微微发烫,而他心中却爬过阵阵凉意,久不能散。*夜凉如水,月色清冷。宁则平翻覆难眠,遂披上件袍子独自出门散步。整座宁府经白日一场折腾,现也已落入深梦,余留寂静。夜风上身寒,他拉紧袍子,不觉又行至刘管事屋前。人去屋空,不见一丝灯火,就隐于一片阴影中,透着几分诡异。他宁某人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呵,其实不然。他胆小得很怕事得很,但在他害怕大哭时总将他揽于怀中、温言抚慰之人,再不会出现了。“您走得太急啦,还未见我独当一面繁盛平宁城,还未见我娶妻生子,还未卸下担子悠闲度余生,还未让我尽到孝道好好报答……您走得太急啦。”眼眶再也无法承受泪水蕴盈,他独立黑暗之中,无声淌泪。天地之大,仿佛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静夜中尤显响亮,似是刻意令他听见。宁则平低头拭泪,回首见来人,暗暗有些吃惊。那人提灯照清面容,竟是白染。两人并排坐于屋前石阶上,宁则平知他不喜生人接近,特隔开些许距离。轻声笑道:“白公子碰巧路过?”白染仍是淡淡的,表情、声音不带半点情绪起伏:“嗯。正好遇到,聊聊也好。”宁则平讶然:“还以为你讨厌我呢。”白染道:“起初是。”宁则平又笑:“我们能聊些什么?同情?慰问?我真的还好,你们不必觉得有亏欠。毕竟出了这事大家都想不到的。”白染沉默片刻,道:“事情发生时我们就在府中却未能察觉,真的抱歉。”“早说了你不必如此。这事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不是么?其间牵扯到的人、事连你们都不清楚,我又能怎么办?只好认命啦,认命啦。”灯火跳动闪烁,映着他的脸也忽明忽暗。他不再笑了,幽幽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难受。那时候我还小,我爹除了忙还老爱往外跑,经常见不到面,他也不太过问我的事,久而久之,竟是疏远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身份悬殊,大家都不愿也不敢搭理我,只有爷爷陪着我吃饭、玩耍,教训外边欺负我的坏孩子。但只要我抱怨爹娘,他又反过来教训我。日子过得太舒坦,总会忘记些重要的事。我一直视这种陪伴为理所当然,老觉得人生很长,时间足够,不急于一时,却忘了爷爷是不能永远陪在身边的。我还未尽到孝心,还未返还陪伴,甚至没有好好道别,他便离我而去了。我难受后悔,我只恨自己。”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完,宁则平紧揪着一天的心轻松下来,困意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