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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揪来教导魔君唯一的弟弟。只是苏闻的脑子并不灵光,别说举一反三一点就透,寻常人一盏茶时间能懂的,他得花上半个时辰才反应得过来。当真蠢笨。夫子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开窍的学生,若不是碍着杀人如麻的魔君,苏闻这种资质他是决不会多看一眼的!要说这苏闻也真是奇怪,身为魔君的亲弟弟,居然不寻欢作乐而是苦读圣贤书,哥哥在外作恶多端,弟弟却又信奉圣人言论,简直荒谬可笑!好不容易挨到下学,夫子收拾完东西,逃也似的走了,头都不回。见夫子走了,苏闻小心从书底下抽出一张小像。他画技一般,年幼时学过,在这上面也称不上有天赋,可这张小像可谓是极为传神了,画中人眉梢眼角都透着灵气与生气,一双盈盈的眸子简直要穿过画纸望到人心底。白凝。他画了白凝。黎澄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苏闻大概,真的喜欢白凝,只不过这喜欢里面,到底有几分是对白凝的美貌,又有几分是对白凝这个人呢?他晃了下神,发现苏晋不知何时出现在苏闻的背后,黎澄的心顿时一紧。离得这么近,苏晋肯定看清画中人的面容了。果然,苏晋笑着开口:“你喜欢这个姑娘?”苏闻手中的画顿时倒扣在桌面上,转头看着苏晋,从脸红到脖子,支吾半晌,点了点头。苏晋道:“如此,哥哥必定为你求娶!”苏闻想到白凝身边的男子,面露迟疑,然而只是一刹那他便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没有拒绝。苏晋笑笑,拿起桌上的小像走了。他走后,苏闻小声道:“我……就是想知道她是谁……我不强迫她……我喜欢她……”只是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知道。黎澄跟着苏晋出了大殿,苏晋展开小像,跟在他身后的侍从看了一眼当即便笑了,“这不是青丘的帝姬白凝吗?魔君喜欢这样的?”苏晋挑眉,“青丘?”侍从点头:“青丘帝君共得了两个女儿,长女白华,幼女白凝,都是少有的好颜色,只不过比起白华,白凝的姿色还是略逊一筹,而且听说白凝和妖族少主还有婚约。魔君要是喜欢,不如娶了白华,白华可是青丘将来的主人,娶她更赚。”白凝有婚约?苏晋皱了皱眉,苏闻怎么会看上这种和别的男人有沾染的女人?外面干净漂亮的仙子多得很。不过这个白华……苏晋抚着衣袖,眼里露出几许炽热,白凝已是美貌非凡,白华颜色更胜,不知又是何种风情?侍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要说青丘这位长公主,乃是高山雪,天上月,寻常人见都不得见的,不过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苏晋拍拍他的肩膀,笑了。黎澄恶心的不行,璇光帝君何等姿容气度,又是那样的身份地位,哪里是苏晋这样的东西配得上的?娶白华?说句高攀都是抬举苏晋!季云斟掩着唇角,眼尾带着恶意的笑,“我看苏晋和白华很般配。”黎澄微微一笑,“可惜了,你和牧瑟并不般配。”季云斟紧咬牙关,手指扣着铜镜吱吱作响,才勉强忍下当场杀了黎澄的冲动。她和牧瑟不相配?青梅竹马怎么会不般配!白华插足他们的感情,才是真的不配的那个!黎澄不再看她,目光转开。苏晋已经离开他的视野了,季云斟忽然笑了笑,冷冷一击铜镜,两人身处的情景又变了。季云斟道:“这是四十五年后。”魔宫终年不变的灰暗阴冷骤然一变,黎澄环视一周,微微睁大——这不是青丘吗?正在他环视的时候,一身战铠的白华裹着寒风与腥气推开了主殿的门。她着了一身素色,腰悬神剑,白铠沾血,纵然美貌绝世也压不住令人胆寒的杀气。她一推开门,便拂袖道:“都退下。”殿中使者纷纷躬身,片刻不敢逗留。“母后。”白华仰起脸,压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压制濒临爆发的情绪,“为什么要同意缓缓的婚事?”高高在上的青丘后主疲倦地倚在王座上,合着眼睛道:“你父亲战死江夷。”白华握紧了腰间的神剑,垂下的金瞳里杀意失控。她没控制好自己的灵气,大殿里的温度迅速上升。四年前,入侵的魔族和六界全面开战,六界到处都是拉开的战线。六界中的大能先后陨落,而白华的父亲,也就是前任青丘之主一年前和入侵魔族的一位神尊于江夷同归于尽,青丘精锐折损过半,元气大伤。而现在,六界和入侵魔族的顶级大能死伤殆尽。而就在这个当口,入侵魔族的魔君苏晋为他弟弟向青丘提亲,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君求娶她的亲meimei!最荒谬的是,母后居然答应了!“缓缓和垣洲尚有婚约!更何况,父亲就是死在入侵魔族的手里的!母后!缓缓落在他们手里不会善终!”白华哽咽一下,那是她的缓缓,她唯一的meimei,怎么能下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魔族?这么做,和剜她的心有何异!难道缓缓不是母后亲生的吗?平日里百般宠爱缓缓的难道不是母后吗?“我不懂,母后,我不同意。”她可以斩千万妖魔而不动声色,而在疼爱自己的母后面前却露出了不与外人知的脆弱。后主不为所动,只是道:“妖族无暇自保,青丘现在直面入侵魔族,苏晋答应我,只要把白凝许给他弟弟,那么百年内他不会对青丘动手。”白华死死抓着剑柄,“苏晋小人肚腹,出口之言不可信,出尔反尔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送了缓缓过去,也未必保得住青丘!”后主平静道:“那你有别的办法吗?人界阴界魔界先后沦陷,妖族勉强自保,下一个就是我们这些先天神族!开战?白华,你的修为高,可青丘新出生的孩子呢?整个青丘呢?你身为青丘少主,将青丘存亡置于何地?你只顾着白凝的安危吗?!”白华不断摇头,“可是缓缓又能做什么?她还小……”后主打断她,“她不小了白华。是你和垣洲娇宠怜惜得太过,才由着她长成了这幅娇憨脾性,”后主从陛阶上走下来,她对白华一向严苛,这次的语气却罕有地温柔,只是她出口的话比疾言厉色更让人绝望,“白华,你和缓缓自出生便享受无边尊荣,但这不是无偿的。而今青丘危急,你身为少主,应当与青丘共存亡,而白凝也该担起她身为公主的责任。”她抚摸着白华的脸颊,道:“我是你们的母亲,我可以为你们去死,可我更是青丘后主,为了青丘,我可以送我的孩子去死,明白吗,白华?”白华低着头,满脑子都是茫然——她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