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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我们这儿的乞丐都认得他,但都不理他。他总是一个人要饭,无依无靠的。”“为什么不理他?”“因为他不但身上长满了毒疮,脸上也到处都是,还老往外面冒脓血,恶心极了!就他那样子,谁敢靠近啊?”“那他的尸体在哪儿?”吴消寞问。“被我和几个兄弟埋在土坡山了。”“好,你带我们去!”叫花子领着他们走到山上,找到一块秃秃的小土包,癞蛤/蟆就埋在底下。刨开泥土以后,一阵恶臭涌了出来,刺鼻得连花弋翱这种能待在乞丐窝的人都吃不消。尸体身上的脓疮都已经烂成洞了,流出淡绿色的液体,面目全非,肥肥的蛆子在rou里面钻来钻去。“倒真像一只癞蛤/蟆。”活着时表面再光鲜的人,死了埋到土里都会变得一样丑陋。吴消寞忍着要呕出来的欲望,拿起树枝挑开破烂的衣服,又把尸体翻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喃喃道:“奇怪……”“怎么奇怪了?”吴消寞说:“尸体身上除了疮疤,没有任何武器留下的伤口。”“那会不会是中毒而亡?”“更不会,如果是中毒的话,毒性会从尸体里挥散出来,渗到土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蛆虫在他身上了。”吴消寞又问:“一个月前就只有他一个乞丐患毒疮死的吗?”领路的乞丐点头:“所有乞丐中,就数他的毒疮最多最骇人,不会错。”吴消寞始终不愿意相信癞蛤/蟆真就是自己病死的。他为什么不早一天死,不晚一天死,偏偏就那一晚死了呢?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2.吴消寞和花弋翱走在街上,一个公子哥和一个叫花子走在一起不免让人多看两眼。况且偏偏叫花子神气十足,公子哥却垂头丧气。现在又一条线索断了。为什么就没有刚刚好的事情来帮他理出一些头绪呢?吴消寞很苦闷。“你的忙我已经帮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花弋翱高兴地说。“不可以。”“为什么!”“因为我现在不高兴。”——一个人不高兴的时候自然也见不得别人高兴。花弋翱果然不高兴了,跳起来道:“好你个吴消寞!你言而无信!”吴消寞笑笑,神色黯然。花弋翱看他的这位朋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沮丧过,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呢?”“我希望上天能给我一些巧合让我知道一些线索。”吴消寞苦笑道。正说着,迎面跑来一个小乞丐一头撞在了吴消寞的腰上。“小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吴消寞扶住他问道。这时又有三个满脸横rou的男人拿着绳子追了过来。“小畜生!往哪里跑!”为首的一个男人喊道,“乖乖地跟我们走!”花弋翱走上前问道:“你们三个大男人追一个孩子做什么?”“他偷了我们的银子,我们要把他绑回去问银子的下落!”吴消寞抓住小乞丐的手,看着他说:“你真偷了?”小乞丐恐惧地摇摇头:“我没有……”“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你一个小乞丐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银子!”小乞丐叫道:“那是我干爹留给我的,不是我偷的!”“那就是你干爹偷的!跟我们走!”三个男人说完就提着绳子要过来。“站住!”花弋翱怒斥一声,“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说谎?我看你们满脸恶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呸!个臭要饭的,我看你是欠揍!”说着那男人冲上来抡起拳头就往花弋翱脸上招呼。可手还没碰到人,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了,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脚。“老大!”另外两个男人见状想上来搭手,却突然也眼前一花,只听两声利落的闷响,便脸上一麻,反应过来时,一个鼻血汹涌,一个眼窝青紫,脸上又痛又肿,倒在地上哀嚎起来。花弋翱冷冷道:“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乞丐,我花鹞子就把他耳朵割下来塞进他的肚子里!还不快滚!”那三人一听到“花鹞子”三个字,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溜了。吴消寞苦笑着摇摇头,现在他明白了乞丐窝里的乞丐为什么对他态度那样傲慢。——有一个这样的雪花鹞子罩着,谁都会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作者有话要说:——有的人很可怜啊!——仅仅是觉得可怜吧。第9章假活菩萨1.茶馆里人不多,清静。花弋翱倒了一杯水给正狼吞虎咽的小乞丐,问:“你叫什么?”“小矮子。”小乞丐嘴里的梅花酥还没咽下去,碎渣掉了一身。“可你并不矮啊?”吴消寞疑惑。这孩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我已经十四岁了!”小矮子说。吴消寞吃惊地和花弋翱对视一眼,不禁同情起小矮子来。同龄的孩子已经拔高了长了,他却这么瘦这么小。花弋翱问:“刚刚那三个人为什么说你偷银子?”小矮子回:“我就在包子铺门口买了两个rou包子,他们看到了就说我偷了他们的银子。”“你用多少钱买的?”估计是那三个人见钱眼开,欺讹小乞丐。小矮子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碎银放在桌上。吴消寞又吃惊地和花弋翱对视一眼,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是我干爹留给我的,本来有两锭银子,我花完了一锭,还剩这么多。”小矮子说道。“你干爹是谁?”“癞蛤/蟆。”“什么!你干爹是癞蛤/蟆?”听到这个名字,吴消寞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要跳起来。小矮子点点头。“那你干爹还在吗?”吴消寞急忙问道。小矮子垂下脑袋摇了摇:“一个多月前干爹就毒疮爆破死了。”“这么说你干爹真是癞蛤/蟆!”吴消寞现在高兴极了,他恨不得抱起小矮子在他黑花花的小脸上大亲一口!想不到上天真的慷慨地赐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巧合!花弋翱干咳了两声,瞪了吴消寞一眼。吴消寞看了看正在难过的小矮子,讪讪地收起了嘴角的狂喜。“那你干爹死的那晚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小矮子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他那天回来的很晚,还给我带了半只烤鸡。”“哪来的半只鸡?”“干爹说他今天遇到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活菩萨,只帮他送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