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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前脚被抓进牢里,身边的小厮后脚就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到扬州。如果不是阿爹身体不好,只怕如今坐在这里和阿兄说话的人,就不会是我了。”“阿爹病了?”楚大郎一惊,终于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楚衡。楚衡挣开手:“阿爹年纪大了,又大鱼大rou这么多年,自然会病。”他垂下眼,理了理袖子,“只可惜,阿娘不许我给阿爹号脉,也不知情况如何。”廖氏对楚衡的不满,楚大郎最是清楚不过。即便小梅宴后,阿爹请了扬州最好的大夫来给陈四郎看诊,也证实了楚衡留下的药方不仅对症,而且还能帮着夫妻二人早日怀上子嗣,廖氏也仍旧当场将药方撕碎,要大夫另外给开一副。听楚衡这样说,楚大langxin急如焚:“三郎,阿兄知道你聪明,你快想想办法,让阿兄出去!阿兄早点出去,就可以赶紧回扬州看阿爹了,不用阿爹再挂心了……”“既然知道阿爹会挂心,阿兄又是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郑都知,花钱雇人去打靖远侯?”“我那时并不知他是靖远侯!”“所以就花钱雇人,想把他教训一顿,泄个愤?结果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敢招惹他,就故意打伤了他身边的人,然后拿着那人的随身之物跟你拿钱,你还就信以为真了。”楚大郎倏地站定,呆愣愣地看着楚衡,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是王瑞告诉你的?”“他在信里替你瞒着,不然阿爹必然亲自来燕都捞你。”王瑞是楚大郎身边的小厮,跟着他已经十余年了,一向聪明且忠心,饶是楚大郎被关进牢里,也依旧留在燕都想着能照顾他。楚衡想起清早阿苏娜说的那些话,对着楚大郎皱眉:“阿兄怎么说也是在商场上厮杀的人,怎会连这么简单的花招都辨认不出。还叫靖远侯抓到把柄,投进大牢。”说起整件事,楚大郎如今心里后悔不已。他这回来燕都,为的是帮楚大富跟燕都的老友们联络感情,顺带着做几笔生意。扬州地动,楚家买的都是混了大量陈米的新米,而今年要收的新米,他们正打算运进燕都。哪知,酒桌上喝得晕了头,看上了郑都知。他到底年轻气盛,见有人同自己抢,酒气上头,顿时起了争执。人没抢来,平白受辱,尽管同桌的叔伯们都劝他退一步。可酒醒后,想起自己连个女人都抢不过,没来由心头上火,转身花钱雇了些人,叫他们去把跟他抢女人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却不想,那人身份显贵,那些人不敢得罪对方,却又贪图他答应的赏钱,故意打伤了对方身边的护卫。等到事发,得知自己得罪的人,竟是曾战功赫赫的靖远侯,楚大郎已经被投入了牢中。这一关,就关到了现在。阿苏娜的说法毕竟是从旁听来的消息。而楚大郎的话,则全是他自己经历的,自然比阿苏娜要仔细一些。楚衡听完他的话,轻叹一声,到底有些看不过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丢了瓶药膏给他。“这药膏,阿兄每日涂三回,两日后就能消肿祛瘀。其余的事,我会帮忙打点。至于出来……”楚衡顿了顿,见楚大郎满脸期盼,续道,“我会尽力。”出牢里出来,楚衡默不作声地又给狱卒塞了点银钱。后者颠了颠荷包,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客客气气地送他上车,一回头同边上的狱卒招呼道。“下回侯爷再让动手教训那个楚雍,兄弟们记得轻着点。这家伙可有个出手阔绰的兄弟。”“你别说,这钱给的还真痛快。快数数,里头有多少,咱们分分。”狱卒们的说话声,都被楚衡听在耳里。五味揉着耳朵,看了他两眼,低声问:“三郎,接下来去哪儿?”楚衡默不作声地闭了会儿眼,张口道:“先回趟西市。”这一来一回,已到了西市各店铺开门做生意的时候。楚衡掏钱,给五味邵阿牛还有车把人一人买了两块胡饼干。等他们吃完,这才带着邵阿牛和五味在西市仔细逛了起来。见楚衡在骡马行转了一圈又出来,邵阿牛有些不解:“郎君这是要做什么?”楚衡不语,又进了一家鞍辔店,再度转出来后,这才道:“想要求人帮忙,总是需要送上一份礼的。”邵阿牛不再言语,只一手拉着五味,一手护着钱袋,跟着楚衡在拥挤的街上钻来挤去。东西市内,开着各种绸缎衣帽肆、珠宝首饰行、骡马行、鞍辔店等。在这儿,能买着各种平日不多见的宝贝,也能买着随处可寻的物什。楚衡在燕都人生地不熟,想要凭一己之力捞出楚大郎,必然就要对上明显不愿放过他的靖远侯。而这样一来,楚衡自然势单力薄。想起没带在身上的欠条,楚衡惋惜地叹了口气,想想还是重新投入到寻宝当中,试图找出一件不寻常的东西,送到庆王府,找赵笃清或是陆庭抽空帮个忙。西市人不少,楚衡被挤来挤去,俊秀漂亮的脸上热得都出了汗。就连身后的邵阿牛也被挤得快要摔倒,眼见五味个子小呀呀叫了两声,双手一抓,把人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楚衡从一家书肆出来,一眼就瞧见人群中被挤得满头大汗的一大一小,无奈摆了摆手:“这儿也寻不到什么好的东西,想来我得凭这张脸,靠着卖米的那份人情,去求人帮忙了。”说完话,见路边有卖并不常见的草药,楚衡当即伸手问邵阿牛要钱袋,想把草药买回去。可邵阿牛一手扶着脖子上的五味,一手摸了摸腰身,脸色变了。“郎……郎君,钱袋……没了。”“……”楚衡扭头,看向人群。人来人往间,钱袋是掉了还是被顺手扒走了,这时候想来都是找不回来的了。只是……“钱票可在?”银钱放在了邵阿牛的身上,钱票另外塞给了五味。楚衡怕的就是要掉一起掉了,可没成想,五味在身上摸了一个遍,竟然还真的就……没了。身无分文的主仆三人站在西市街道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之后,楚衡看了看不知不觉已快黄昏的天色,抹了把脸:“去江苑吧。求阿苏娜再让我们借住一晚。”闭坊的鼓声还未响起。江苑的生意很是不错。楚衡在门口下了马车,瞧见酒肆内笑声不断,再看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