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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换种药罢了,从柿饼被重新装盘端上桌的那一刻起,他的目的就不仅仅只是毒死皇后和高氏。看着高高悬挂的丘府匾额,赵殷抬手,弯弓射箭,将那一箭,牢牢扎进匾额。外力的猛然撞击,竟将那匾额直接从门上砸了下来。一个丘家倒了,他的敌人就少了一部分。真好。燕都的这一场变故,并未来得及传入江南以及诸王藩地。江南的大雨依旧如常,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一辆马车顶着瓢泼大雨进了允城,在城中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郎君。”邵阿牛有些迟疑地叫住下了马车就要往酒楼里走的楚衡,“要不要……”楚衡看了眼门内若有若无打量过来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邵阿牛得令,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把马车往后拉。昨日得了新任太守的请帖,邀他在此地一聚,怕也是为了云山汤而来。桂家人不一定都认得他,楚衡心里提防着,自然身边带了人,庆王府的那十五人亲卫,早已各自找了地方候着,只等桂太守不耐烦先礼后兵后,再动手。自赵贞登基以来,大延似乎并未过过一日风调雨顺的日子。江南的这场大雨,更是令百姓对于这一位新君产生了怀疑。更令人怀疑的,是被调来扬州的桂太守。百姓们不会知道这是谁的人,依附谁,和皇帝是不是一条心。他们只知道,这个人在扬州横行霸道,惹是生非,颠倒黑白。楚衡见到桂太守第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比桂二十一郎看着还惹人讨厌。这人倒是直接,上来便直言,要楚衡让出云山汤,说是他看上了那座山头,看上了上头的温汤泉,又搬出燕都丘家,要楚衡自己思量让还是不让。“为何要让?”楚衡笑着品了口手中的茶。对面的男人瞪圆了眼睛。“大人要楚某的云山汤,难道不该拿出诚意来买吗?”楚衡抬眼,凤眼微挑,似笑非笑,“先不论楚某卖不卖云山汤,这云山汤在我别云山庄内,大人想要温汤泉,想要那座山,那就得进出山庄。楚某的地盘,为何要让外人随意进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桂太守拍案而起,一声喊,外头立马有人高声接应。然而楚衡的神色却越发笑得诡秘。半晌,门外本该直冲而入的太守府护卫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到这时,桂太守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背脊发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楚衡搁下茶碗,身侧的白术递上帕子:“在下不过一介白身,手里侥幸有几位兄弟出身庆王府,碰巧能治一治你。”楚衡的话叫一旁跟着来的五味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直到对上白术的眼神,这才咳嗽两声,瞪眼看向桂太守。“云山汤是别云山庄的,你若是有钱,就买走整个山庄,咱们也能客客气气跟你说话。带了人马藏在附近,分明就是想强取豪夺!”“老子就是想强取豪夺了!”桂太守猛地往前一扑,一把推开上前挡住楚衡的白术,伸手就要去抓楚衡。楚衡去摸腰间银针,那桂太守的动作快他一步,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就要去抓他的脖子。五味大叫一声,房门被人一脚从外头踹开,邵阿牛带着人冲了进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进屋后,会看到的,是一个被抓住后有些愣怔的楚三郎。然而,楚衡只是神情一变,虽未来得及摸出银针,却在手腕被人扭转的时候,袖口中嗖得飞出了什么。“唔!”一声闷哼,抓着他手腕的男人,松手捂住自己心口,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满脸难以置信地跪倒在地上。“咚”一声,后脑勺着地,双目圆睁,气息全无。“三郎!”“没事。”楚衡摆了摆手,撩开袖子,露出绑在小臂上的袖中箭,“某人亲手做的东西,防身用,倒是没想到,这位大人会误扣扳机。”袖中箭是在归雁城时,陆庭亲手所做的武器。因体积小,而且轻便,从一开始就绑在了楚衡的左手小臂上。陆庭教过他如何使用袖中箭,但这个从始至终只是为了应对万一。这个万一,本不该出现在这时候。楚衡揉了揉眉心,看着被惊动后闻讯而来的扬州刺史,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杀害朝廷命官,似乎他这个万一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远隔重山,在暂时落脚整顿的一座关外荒芜小城中,陆庭心中一惊,手中的水囊忽然掉了地。“将军?”副将吃惊地捡起水囊,拍了拍上头的沙,重新挂回到疾幽的马背上。“无事。”陆庭摇头,回身去看身后被云霞布满的苍穹。那个方向,是大延。“将军!”有斥候骑马飞驰而来,扬起的灰蒙了两侧休息的亲卫们一脸。“将军,前方发现世子留下的记号!”第70章一面土墙,三面木栏,扬州城的牢狱似乎和燕都的没有不同。大概唯一不同的,是楚衡此刻的心境。他探了数次别人的监,这一回,轮到他自己被关进牢里。牢房内意外的桌椅板凳俱全,靠墙的那一面还放了一张木榻,虽然看起来不甚舒适,但好歹上头铺了一层被褥,躺下去的时候应当不至于太硬。楚衡在里头待了几天,始终不见有人来提审自己,不得不怀疑,自己被关进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桌案上的饭菜能够再好点的话,大概这里,嗯,就是酒楼包间的档次了。这么一想,大概那位陈刺史其实并不打算为难他。无人来提审,左右“邻居”又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主,楚衡闲来无趣,最后只能就着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把脑子里记着的万花谷的一些药方子,默写一遍。活络丹、止血丹、护心丹、聚魂丹……调和散、罡阳散、凝神散、定痛散……桌案上的纸很快小小的摞了起来。墨香随着笔法,在纸上游龙戏凤。小小一副药方,若是叫赵贞来看,也能称之为书法大作。写够了,挺直的腰背就显得酸疼。楚衡搁下笔,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往后仰了仰,缓缓舒了口气。“楚大夫,您能给小的把把脉不?”狱卒在牢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