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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又十分柔弱的姿态,“再见——”他的声音化作一串串的气泡破裂。第136章半成长沈琛就站在鱼缸旁边看着,蓝色的灯光裹挟着苍白羸弱的身躯,仿佛要连他的骨骼都一齐洞穿一样。沈琛的手按在坚硬的玻璃上,冰凉的水仿佛要将他的手冻伤,他从这透明的玻璃里看着韩景宇的脸,韩景宇的身体,韩景宇在水中漂浮起来的头发,这大概是他所见过的最绝艳的一幕了。如果这是一块冻得坚硬的冰该有多好,他可以把这一幕永久的保存下来。鱼缸里漂浮的塑料水草仿佛活过来的头发一样,从外面看,好像缠着韩景宇的脚腕,绑缚的要将他溺毙。沈琛的视听都在这一刻被模糊了。他从来没有这么鲜明的感觉到胸腔里的那个rou块砰砰跳的感觉。从口鼻里逸散出的气泡慢慢停止了,好像韩景宇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如果韩景宇死了,他会不会把这个鱼缸冻起来呢?保存这这叫他心脏鼓噪的一幕,永远不用看到腐烂和衰老。整个世界上的声音都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仿佛连上升到顶点的气泡炸裂的声音都听得到。沈琛的手掌都是湿润的,是从鱼缸里逸散出来的水湛湿了他的前襟,水的凉度抚平了他心里鼓噪的热度。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这样才是最好的!“砰——砰——”门板被砸响的声音,沈琛听不见。这个门板隔开的是两个世界。藏匿在地毯下的钥匙被翻找了出来,钥匙慌忙的转动了锁芯,等到外面的人闯进来,沈琛才从某种癔症里惊醒过来一样,但是还不等他转过头去看,闯进来的那一人就先怔住了。也许在这一刻韩景宇已经是死了,他的尸体是泡在福尔马林里,全身都是泡的发白的伤口,他的死亡将他从这满身的伤痛里解放出来了。闯进来的人年轻又落拓,一身酒气和乱糟糟的头发,胸前衣服的扣子都扣错了,他从外面冲进来,眼睛都被这一幕逼的发红。沈琛应当是认识他的,那一晚和韩景宇在一起的人,他把这只狗带走的时候冲他破口大骂的人,这都应该是十分印象深刻的事,沈琛的思想却像是被凝固了一样,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闯进来的贺青辰只发出一声惨叫,而后抓着沈琛的衣服整个人困兽似的将他狠狠的掼到鱼缸上。沈琛听到了面前这个人的粗喘声,咯吱作响的牙齿仿佛要扑上来咬住他的脖子。“你做了什么?!”贺青辰眼角的红更深一层,一双本来细狭的眸在这一刻居然爆发出一种叫人胆颤的凶光来。沈琛的思维都仿佛停止住了,他好像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只是这样安静的跟贺青辰对视着。贺青辰是以为韩景宇早已死去多时了的,他只觉得胸口莫名的有一股子撕扯的痛,仿佛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在他的胸腔里翻搅着,逼得他淌出热泪来。贺青辰的愤怒对沈琛来说,大概是最无聊的东西,他的目光从贺青辰的身后穿了过去,看到那个站在门口阴影处的狗,那只土狗根本没有看他一眼,脖子上的铁链几乎拖曳到地上来。而后这只狗突然往前一跃,整个如同闪电一般从门口窜了进来,而后狠狠的撞在蔚蓝的玻璃上。被撞的落地的狗’呜嗷‘一声凄惨的叫声,而后又扑了上来。固定在地上的巨大鱼缸居然被这一只狗的冲撞所撼动,更多的水从鱼缸里翻涌出来,连带着还有一只无辜被牵连的鱼,被晃动的水一齐摇晃了出来,掉到了地板上,鱼尾扑腾着,发出清脆的水花被拍动的声音。贺青辰见到那只第三次撞到鱼缸上的狗一眼,而后他不由的仰起头看那个沉在鱼缸里的人,那个他以为死去的人在这样毫无意义的冲撞中张了张嘴,而后最后的一串水泡就从这蔚蓝的水里徐徐的摇曳上升……贺青辰只觉得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他再也顾不上沈琛,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推搡开,而后搬起那把鱼缸旁的椅子,对着鱼缸狠狠的砸了过去。再坚硬的鱼缸也经不起这样的冲撞,蛛网状的裂纹飞快的向四周延伸过去,而后在贺青辰第二次抡椅中迸裂,喷涌出来的水喝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贺青辰又狠狠砸了一下,整个鱼缸碎了大半,韩景宇就从中扑倒了下来,贺青辰抱住韩景宇的时候,只觉得热烫的眼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事实上贺青辰的确是掉下了眼泪,他将韩景宇整个抱进怀里,全身都湿透了,眼里的泪跟着水珠一齐落下来,看的竟有几分可怜。沈琛被掼倒在了地上,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看着贺青辰抱着韩景宇冲出去,眼中有几分迷惘。他扶着地板想要站起来,那只土狗竟又一下子扑上来,满口的利齿咬在他的脚腕上……韩景宇的呼吸已经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了,贺青辰把自己湿透了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韩景宇的身上,自己赤膊的往外面冲。被他抱在怀里的韩景宇轻的好像没有重量,明明以前抱的时候都觉得沉重的,现在这个时候,只觉得轻的叫贺青辰想哭。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这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贺青辰看到了韩景宇满身的伤口,他只觉得整颗心都是酸涩的,叫他几次都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贺青辰整张脸都涨红了,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见到了一辆车,而后他连命都不顾的拦在路中间将那辆车拦了下来,车主见到抱着人的贺青辰,以为是在河塘里游泳溺水了的少年人,也没有说二话,带着贺青辰两人直接去了医院。贺青辰什么都忘了,下了车连钱都没给,抱着韩景宇就往医院里冲,本来就不是计程车的司机望着贺青辰的背影叹息了一声,而后转了车头走了。韩景宇进了抢救室,医生护士问贺青辰什么话,贺青辰都一概不答,他上身都没有穿衣服,裤子都还是半干的,站在急救室外面,嘴唇都是白的。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跟护士借了电话,给邹云开打电话,邹云开那样的性子,理应是不会理会那些陌生的来电,但贺青辰拿出了他从未有过的毅力,连续拨了四十多通电话,而后邹云开终于接通了。贺青辰听到邹云开声音的时候,心里才终于像是落下了一块重石,邹云开久听不到回声,有些厌烦似的问了声,“谁啊?”贺青辰站在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