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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者的风范了。唯一让奉常寺中人觉得微微别扭的,便是徐福那数年如一日的容貌了。明明也是近三十的人了,为何脸上连皱纹都寻不见?这教他们这些年轻更轻,却皱纹更深的人,如何是好?徐福又一次上完课后,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了出去。尉缭站在门外,见徐福出来,脸上的表情登时温和了不少。“君房近来可好?”嬴政时时将徐福带在身旁,尉缭要单独寻个时间见徐福一面,倒也是不易。他看着徐福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师弟长大了,如今也是能收弟子的人了。“很好。”徐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君房”是自己的字。“近来天气多变化,你要多加注意身体,勿要过分cao劳反而累病了自己,你的身体可从小便不大好。”现在尉缭都还能想起之前那日,在小朝上徐福那红得过分的脸色。“嗯。”尉缭最后一句话,倒是勾起了徐福心中的好奇,他一边与尉缭往外走,一边问道:“师兄,从前我与王上感情如何?”尉缭倒是想说上两句嬴政的坏话,但是理智将他及时拉住了。他可不想再像过去那样,费尽辛苦才在徐福这里,找回了点昔日情谊。如今尉缭已经铭记于心,秦王是万不能胡乱抹黑的。于是他选择了说实话。“秦王待你着实不错。”但是尉缭并不擅长夸嬴政,于是挤了半天,便只挤出来了这样一句话。徐福本也只是随口问问,见尉缭如此说,也就不再多问了。只是他心底隐隐存疑。他总觉得,好像在某个记忆深处,嬴政不该是这样对他的。尉缭陪同着徐福出去,身边还站了虎视眈眈的侍从。等一出去,又撞见嬴政那张脸,尉缭登时更心酸了。这秦王还能不能留些时间给他了?时时刻刻都紧跟着师弟,实在叫人不知该怒还是该喜!等徐福跟着嬴政上了马车后,站在奉常寺门口的尉缭,陡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庶长如今已与王上成了家,你不便不必时时忧心他了。”尉缭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也是,如此,我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若是这般时时惦念着师弟,心底岂不是更加苦闷?这回轮到他身后的蒙恬怅然若失了。蒙恬:“……”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国尉是如何从徐庶长与王上的关系,联想到他也该成家上面去的?·秦王政二十一年,王贲领了嬴政的命令,欲率军攻魏。不过在去往攻打魏国的路上之前,王贲先来到了王宫。与王贲同行之的还有他的父亲王翦。王翦年纪大了,但他那一身气势,和利落的腿脚,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徐福曾经给出的图纸,造出了轮椅来,于是王翦进王宫的时候,坐的便是那轮椅,他往轮椅上歪歪一坐,徐福乍然见之,简直不敢想象,王翦将军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像是病了许久似的。嬴政捏了捏徐福的手心,心中不悦地低声道:“他是装的。”装的?为何要装?徐福并不能理解。不过很快,王翦先开口了,徐福这才明白了王翦为何要作此举动。“王翦自上次受伤,便一直疼痛缠身。如今年迈,恐不能再领军,还请王上应允我辞去身上官职,回到家乡,安心养病,以待百年。”嬴政面色微寒,“寡人也早已说过,请王翦将军不要再提此话。”“如今朝中年轻辈出,他们日后定然也能成为王翦这样的人。王翦已年老,壮志已不在,哪里还能率军打仗呢?若是用这些年轻的将军,定然能为王上打下更多的城池。”王翦倒是丝毫不动摇。他靠在那轮椅上,瞧上去真像是重病一般,若是一般人见了,哪里还舍得继续用他。嬴政抿了抿唇,不再看王翦。他知晓王翦打的什么主意。王翦并非舍不得丢下名利之人,他心胸宽大,一心只忠于秦国,他这一生不知为秦国打下了多少城池,令多少敌人听见他的名字便吓得慌乱逃窜。王翦便是秦国军中的神话。但也正是这些名头都压在了他的头上,王翦才希望知足而退。在该离开的时候,便应该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王翦不仅顾虑于,自己到了晚年,或许会遭遇卸磨杀驴,他同样还顾虑,自己的存在,会阻挡后代子孙的前进,他的退去,是为了他们更向前进。这些王翦思考得很清楚,而嬴政也很清楚。嬴政转头看向了王贲,道:“准备得如何了?”王贲很聪明,当然,这也与王翦对他的教导分不开。王翦教过他,在家中听从父亲,而离开家,他所能忠心和遵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王嬴政。所以哪怕此时,在殿中,他父亲的请求被秦王驳斥回去了,他也不能插手,而是恭敬地回答嬴政的问话。“王上,我已经准备完全了,唯独只余一项。”嬴政对王家人把握得恰到好处的分寸,极为满意。所以他方才虽然驳斥了王翦,但此时却对王贲的态度极为温和,甚至嬴政还笑了笑,道:“哦?看来今日你进宫来,便是要与寡人求助此事了?”王贲笑道:“正是。”说完,他就看向了徐福。徐福还在一边慢慢消化王翦请求告老还乡,和王贲那怪异的态度,谁知此时就见王贲的目光扫过来了。“嗯?”徐福抬眼看了一眼王贲。王贲难道是对他有什么请求?王贲低声道:“曾听父亲说,从前庶长随军的时候,也会为父亲卜一卦,如今王贲也出征在即,便想在离开之前,厚颜请庶长也为我卜一卦。”王贲的年纪比徐福还要大,但他的口吻却轻松似青年一般。半点没有中年人的严肃,和中年将军的不苟言笑。徐福对于卜筮向来很有热情,当然不会拒绝,他点头,道:“那你便给我一字吧。”王贲鲜少与徐福打交道,只听人说起过徐福的神奇之处,但却少有亲身见到的时候,此时他不免惊奇道:“如此便可了?”徐福点头。王贲想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道:“那……那就大梁的梁吧。”大梁,乃是魏国的都城。王贲也当真是随便想了个字了。当然,往往就是当先出现在脑中的字,更灵!徐福迅速将这个字在脑中转换了一番。换成篆体后……梁。以水围木。木上有刃。徐福心中已经有了底,他让内侍取来绢布和布兜,他借用嬴政的炭笔,在绢布上挥笔写下:水、刃联合攻之,或破大梁。然后徐福卷起了绢布,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