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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为何会主动将断交之事宣扬出去?他的视线不由放在霍达身上。霍达清了清嗓子,承认道:“我只稍稍透露了一下侯府可能会削爵,想来苏氏一族担心受连累,便急于撇清关系罢。”苏页笑笑,心下了然。霍达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是自作主张,他转而向苏页邀功,“把苏家从府里搜刮的东西都抢了回来,另外还多出许多,你点点。”苏页无奈地瞅了他一眼,“为何多出许多?”霍达不甚自然地咳嗽一声,支吾道:“你就别管了,快去看看,只要不少不就得了!”苏页点点头,心里其实并没有太过在意。自从苏家这一支从京城搬过来,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靠苏央供应,别说多出几样东西,就算把整个苏家搬空了,都不算占他们便宜。霍达出了大力气,苏页自然领情。“将军受累了,里面请。”霍达满意地点点头,大摇大摆地随苏页进屋。偌大的府邸,除了前院的兵士,便剩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苏芽儿,却异常清静。虞峰主动充当小仆从的角色,给苏页和霍达摆放坐垫,端茶倒水。霍达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扔给他,“伺候得不错,领赏!”虞峰没脸没皮地接下,转而一脸谄媚地捧给苏页,“小页子,你收着。”霍达笑骂,“你小子……”虞峰得意地笑。苏页被这俩人逗得不行,刚刚的疲惫顿时去了大半。三人落坐。霍达从腰中掏出几块木牌,扔到桌上,“这个给你。”苏页瞅了一眼,想来是霍达所说的订亲礼,上面刻着“某某良田三十亩”或“某某铺面朝南”的字样。他摇了摇头,坚持道:“这个我不能收。”霍达生气,“你当真半点不把这个婚约放在眼里吗?”苏页眉头微蹙,思考着如何回应。虞峰见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为难,不惜冒着被骂的风险怼上他最敬爱的将军,“既然小页子说不收,将军干嘛要为难他?这些地这么远,小页子也种不了,你——”“小页子小页子小页子!”霍达握着刀把,没好气地敲打他的脑门,“你就知道他是你的‘小页子’,你知不知道,他是我订了亲的未婚妻,啊?”虞峰有些气弱,然而,还是暗搓搓地嘟囔道:“订了亲又如何?小页子又不喜欢你……”霍达顿时沉默了,他冷着一张脸,眼中带着几分茫然。苏页适时说道:“霍将军,我知道这个婚约并非出于你的本意,如若你想继续维持,我可以配合,若想尽快解除,也不必担心对我声名有碍……至少,三年五载之内,我无意成亲。”苏页的话让霍达稍稍冷静下来。他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说道:“婚约不能解除,至少短时间之内不能,希望你能理解。”苏页点点头,没有异议。他知道,新朝初建,朝中局势尚不明确,霍达作为新帝身边的红人,年纪轻轻便掌握着西北十万大军,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塞人。再者说,这门亲事于他而言也是块不错的挡箭牌。虞峰看看苏页,又看看霍达,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他就知道,将军和小页子根本就没打算成亲!枉他装了好几天的傻,还时不时在将军面前念叨小页子对他有多好多好,嘿嘿嘿……霍达瞧着他的模样,坏心眼地说道:“你傻乐什么?没听到人家说嘛,三年五载之内无意成亲!”虞峰可怜巴巴地看向苏页。苏页只管喝茶,并不回应。霍达又添了一把柴,“再说了,解除婚约之前,他还是我未婚妻,你给我离他远点儿。”虞峰的表情顿时转为不满,还有纠结。霍达成功将自己的不爽转嫁出去,心满意足地走了。虞峰像只讨要骨头的大狗般,对着苏页叫道:“小页子,我——”“饿不饿?”苏页拍拍他的头,“走,吃饭去。”刚好,苏芽儿从后堂走过来,手上捧着保温的食盒。苏页率先起身,到中堂用饭。虞峰看着小双儿的背影,暗搓搓给自己打气,“三年五载什么的,根本不叫事儿!”***天黑之后,江全亲自带着布庄的人过来了。从苏家拉回来的东西连箱子都没打开,苏页稍稍清点过后便叫他们直接拉走。江全看着小子们一样样往车上搬,笑呵呵地说道:“这么多,想来搬空了半个苏家,那场面估计不好看吧?”苏页哼笑一声,说道:“别说半个苏家,就是整个苏家,该搬了也得搬,我父亲辛辛苦苦挣下的东西,难道要便宜了这帮把他儿子往死路上逼的狼心狗肺之人吗?”江全笑笑,转而拉过身边的店小二,对苏页说道:“这个小子叫铃铛,是当年侯爷从山贼手里救下来的,是个好孩子,人也机灵,属下以后有何消息会让他同您联系,旁人主子不必信。”苏页点点头,“江叔想得周全。”江全摆摆手,又表达了一番关心,这才带人告辞。至于他带来的那几个青壮,已经被虞峰领着安排下去,暂时充作护院。回去的路上,小铃铛看着好几大车的东西,喜滋滋地说道:“今日真是痛快!没想到小主子看着文文弱弱,却也是个厉害的。”江全满意地点点头,感慨道:“小主子虽说是个双儿,却丝毫不比侯爷差,唉,咱们侯爷呀,就是太好面子,也太重情义了些!”小铃铛疑惑道:“重情义不好吗?”“有时好,有时却是拖累,甚至还有可能被人利用。”江全想到侯爷的死因,心痛地叹了口气。小主子想来还不知道吧?侯爷说过,要瞒着他,不必报仇。***苏页和虞峰在侯府等了半月时间,朝廷的旨意便颁了下来。想来是楮皮纸试验成功,新帝兑现了承诺。苏页被削去侯爷爵位,贬为庶民,与霍家的婚事依旧有效,皇帝还特别交待苏氏族人不许为难于他。永安侯名下的田产全部没收,另外赏赐了银钱,府里的东西也可全部带走或变卖。苏页松了口气,至少他先前叫江全运走的那些东西可以正大光明地保住了。眼下的情况,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想到记忆中永安侯对苏夜阑说过的话,苏页内心深处还是有种淡淡的失落。为何双儿不能继承爵位?双儿并不逊于男子,理应和男子一样上阵杀敌、在朝为官。虞峰察觉到苏页的心情,细心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