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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呀。司徒眼都直了,摇着头道:“怪了……你头晕不晕?眼花没?”黄半仙摇摇头。司徒想了想,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是竹叶青没错。“你喝了有什么感觉?”司徒又问。小黄眨眨眼,想了想道:“嗯……好喝。”呆愣了一会儿,司徒突然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这下真是好了,有人陪我喝酒了。”说完,又拿了一个杯子,给小黄和自己都满上酒,两人就你一杯我一杯,跟喝茶水似的喝了起来。直到楼下锣鼓声齐响,两人已经喝了两坛子,再看脸色,一丝没变。司徒暗自称奇,以前木凌说他这样怎么喝不醉的怪物千百万人里也没有一个,可是眼前的小孩,摆明了就是一个千杯不醉的——小酒鬼。完全没注意到楼下已经开始花魁亮相了,司徒只是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小黄,还是那么小的身子骨,眼睛也亮亮的,异常的清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喝酒的。正看着,就听小黄说:“那个花魁好像不是中原人呢。”司徒这才醒悟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楼正中间的大台子边围了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掂着脚,看从台幕后面被四个大汉抬出来的一顶小轿。轿帘四面敞开,挂着薄薄的白纱,轿中端坐着一位女子,那白纱将她半遮半掩,恰到好处,正好看着了几分姿容又不太真切,偏偏更添了几分韵致,只是从相貌和穿着来看,是个外族。台下看热闹的人群都发出了赞叹之声,一脸的倾羡,司徒挑眉看了看对面一脸好奇的小黄,问:“怎么?觉得好看?”小黄老老实实地摇摇头,道:“看不清楚。”司徒微微一笑,“让你看清楚?”小黄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小声问:“你想怎么样?”司徒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枚小葡萄,对着楼下台上一个抬轿的壮汉弹了出去。葡萄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那个壮汉的小腿,他脚下立刻一绊,摔倒在地。他一摔倒,整个轿子的重心都失去了,那顶轿子就整个翻了过来,其他几个轿夫也都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轿夫们摔倒了,可最惨的还是要算那位坐在轿子里的小姐,一下就从轿里摔了出来。再美的美人,一旦摔得四脚朝天,也是很狼狈难看的。就见那位外族花魁滚出轿子,狠狠摔到了台面上,而那些铺满地的花瓣,被她压得稀烂,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就见身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痕迹,说不出的难看。司徒趴在桌上哈哈大笑,小黄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个在台子上尴尬站着的花魁。这回倒是真的看清长相了,高高的鼻梁和凹陷的眼窝……的确不是中原人的长相。花魁见四下原本一脸倾慕的人现在变成了一脸的嘲笑和忍俊不禁,不由恼羞成怒,转脸又看到了身边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轿夫,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其实刚才被司徒用葡萄扔中的轿夫并不是他,但那女子也没处发泄,就索性随便找人撒气,打完之后显得还是不解气,抬脚又狠狠踹了一脚。大庭广众之下,有近百人在看,一个大汉被一个女子无缘无故扇了一耳光,但是又不能还手,着实叫人气闷。那轿夫脸涨成了猪肝色,胸口起伏,手紧握着拳,但还是没有动手,只是紧皱着眉不说话。那花魁见他没有点头哈腰给她台阶下,到反而似是有些恼了,脸上更加下不去,狠狠瞪他一眼:“干嘛?打你不服气啊?”说完,又抬手狠狠扇了那人一耳光。那男子脸色涨得更红,似乎是强忍着怒气,但又不能发作,身边的轿夫也都不敢做声。司徒看得一皱眉,“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小子怎这么能忍?”小黄很有些同情那轿夫,要不是司徒乱开玩笑,他也不至于当众受辱。这世道乱,想讨个活计不容易,那些莽汉大多都只是有把子力气,唯一的出路就是给人抬轿,只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万一得罪了哪个,那可就饭碗不保了。“怎么办?”小黄看着司徒。司徒耸肩,说得随意:“什么怎么办?算他自己倒霉呗。”说着,又看了那花魁一眼,“那女人倒实在是不敢恭维。”小黄突然幽幽地道:“做人真是不易。”“怎么说?”司徒问得饶有兴味。“你看那女子,本来就是借皮rou生意为生的苦命人,没人疼爱,那轿夫也是个出卖力气混口饭吃的可怜人……苦命人为难可怜人。”小黄淡淡地道,“人似乎总是在为难人,坏人为难好人、强人为难弱人、坐拥天下的人为难一无所有的人。最后,无论好人坏人、强人弱人,还都彼此为难……你说做人是不是不易?”司徒有些哭笑不得,“难得听你滔滔不绝这么一大堆,是因为喝了些酒么?”小黄一愣,想了想,自己似乎是感觉有些不平,这种样子平时还真是没有过呢。“你觉得这些人不幸?”司徒伸手掐掐小黄的手腕子,低声问。“倒也不是。”小黄的回答引起了司徒的兴趣,“那你在感叹些什么?”小黄想了想,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佛经、典籍上劝人向善,教人超脱的说法……都是不对的。”“呵……你也会说书上的东西没用啊。”司徒点点头,“说来听听。”“就好比你肚子饿的时候,叫自己超脱也是不行的,人饿了不吃就会死。很多人可以为荣耀战死,为情人殉情,甚至是看淡了人世自寻短见,可是却没有人是愿意被饿死的。”小黄自言自语地道,“换句话说,也就是荣耀,情爱,人世,最后竟然比不上一碗饭大么?你说怪不怪?”“哈哈……”司徒大笑了起来,笑罢,看着小黄道,“你个书呆子,这世上的东西哪能直来直去地比?”小黄眨眨眼,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再看看!”放下杯子,司徒指着楼下,就见那花魁已经进了轿子,轿夫们抬起轿,而那女子,竟不时地瞟一眼刚才被打的轿夫,眼中似乎是有一些歉意。小黄吃惊地回过头看司徒:“她……”“她也被人羞辱过,自然知道被羞辱是什么样的感觉。”司徒的话没什起伏,举杯继续喝酒,边道,“你相不相信,那个轿夫也会去欺压别人,哪怕就是一个乞丐,或者新来的轿夫,只要他有那个机会,他就很难避免。”小黄想了想,点点头,“我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