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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粉丝林染自是不敢怠慢,乖乖接过来,拿了马克笔认认真真签到一半,却听林艳说:“可得讨个大美女给我当儿媳妇儿。以后有了孩子,你们要是太忙没时间管,我来帮你带。”林染运笔的手一滞,慢慢抬头看着林艳,眼神有些闪烁,嘴唇一动却又停下。再开口时已平复下来,因本能的逃避,半开玩笑的话里不自觉带了刺:“省省吧。您祸害祸害我就行了,恐怕是找不来哪个大姑娘愿意把自己小孩儿给您带的。”林艳自知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听到林染这么说,她无力反驳,眼中的神采淡了下去:“我也想弥补……林林,我活不了几年了,入土之前能见你成家生子,我就……没什么遗憾了。”从病危通知单到ICU,林艳知道,死亡并不是一件遥远的事。她在ICU里为数不多清醒的时辰,心里也是后怕的。她怕自己走了,林染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可怎么办?若有亲人,再怎么难熬,总也是有个陪伴。届时自己纵再如何放不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这么说,林染顿时心软了,只把手附在她手上,安抚式地握住摇了两下,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依恋和忧伤,却并不说话。见林染这般反应,林艳便接着说:“最好是别找你们圈内的,新闻上天天炒来炒去的,太不稳定。”林染看着她,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但时机实在不对。想想还是作罢,只对她勉强一笑。实际上也并未作答。林艳病的时间十分赶巧。林染本忙完了一波宣传,正打算休整一两日,林母这一病,他身体和神智再如何疲倦,神经被这件事重重拉扯着,虽有惊无险,林染也是睡不下的。因此一连几日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再这么撑下去,早晚是撑不住的。更何况接下来还有耽误不得的重要工作等着。但病人身边没个自己人照应总是不好的。苏见青问了林染,得知林艳还有一个寡居的meimei,联系过后便连夜让司机把人接了来,自己亲自到病房捉人。林染这才有些许放心,只得跟着苏见青走了。苏见青仍开着沈墨的沃尔沃,到了停车场,见苏叔叔遥控开了车门锁,拉开车门正想坐进去,却被一双手拦了下来。苏见青阴阳怪调地调侃陈弈白:“人我带出来了,交给你了。那啥,悠着点,明天的事可不能缺席。”陈弈白用眼神示意,让他快走。苏见青也不恼,十分为老不尊地啧啧了两声,用刚好让林染听见的声音嘀咕:“这么猴急。”然后他坐上车,十分风sao地抹了把方向盘倒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摇下车窗挥了挥手,一阵风似的开走了。终于只剩下两人。林染在陈弈白专注的目光中渐渐回过味来,颊上后知后觉染上了不太明显的薄红。试戏(十八)——任性(上)素日里紧绷的神经一经放松,疲倦便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几欲将林染没顶。此刻陈老师就在身边,林染也不愿再强撑,没骨头似的把自己陷进座椅,放任自己被睡意吞噬。车上开着暖气,倒也不冷。路不平,行车偶有颠簸,但林染却觉得十分好睡,像是婴儿回到了柔软的摇篮里,安宁而满足。车库里停稳,陈弈白一转钥匙熄了火,转头本打算叫醒林染,看到他窝成一团睡意沉沉,一时便也不忍心闹醒他,默默看了会儿,还觉不够,又解了安全带,整个人慢慢倾过身去。林母的主治医生和陈弈白有些交情,他在背后疏通关系帮衬不少,这几日林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个大概。这孩子确实不容易。陈弈白想着,手指就自然而然抚上了林染的面颊,唇边多了些青色的胡茬,倒将林染的学生气去了几分。手指轻蹭着唇部敏感的皮肤,有些痒。昏沉间林染伸手去挠,却被陈弈白直接抓住握在手中。林染呆滞了片刻,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但眼皮一眨一眨的,却就是沉得抬不起来。“这就醒了?正打算亲你,看看童话故事是不是说真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陈弈白的声音里是带着笑意的调侃,并听不出什么遗憾的意思。林染摇摇头,迟钝的脑袋反应了一会儿,像是对他陈老师打算在车里上演的念头不以为然。揉揉眼,放松的神志像是陷在一潭泥沼里,再挣扎不起来,他索性放弃,只把眼睛撑开一条缝,仰头寻着陈弈白的唇,只轻轻蹭了一下,然后又躺回去。见他这样自然而然的反应以及像小动物一般的乖顺,陈弈白心里一软,强忍住想把人按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的冲动,继而轻笑:“就这么敷衍我呢?”林染这回听清了,嘟嘟囔囔着辩解:“哥,太困了。”又缩在椅子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走不动了,你别管我,让我睡车上得了。”这话一听就是睡迷糊了,陈弈白十分强硬地给了答复:“不行。车上不好办事儿。小染,或者我抱你上去?”林染刚有些明白什么叫“办事儿”,又听陈弈白说要“抱他上去”,一时之间,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下车,他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也没了主意,睡意倒是在惊吓间消散了不少……最后还是乖乖跟着陈弈白下了车。进了门,林染半睁着眼,熟门熟路地往上次呆过的客房走去。手刚放在门把上,就被陈弈白按住,将人拉过来,环住腰往对面的主卧里带:“想去哪儿?”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温热的唇贴在林染的耳垂,“别想逃,这次不会放过你的。”自被亲吻的耳垂蔓延出红晕,林染有些懵懂地眨眨眼,只觉身体酥软了半边。陈弈白这句话只是为了逗他。林染现在需要休息和睡眠,这个时候折腾他,陈弈白自己也有些舍不得。但见林染这个可爱的样子,他还是没忍住,心想多亲几下总是可以的,于是将人轻抵在沙发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打算好好儿来个亲密的吻。然而这个吻还是没能落下来。方才贴着林染的耳朵时就觉得温度有些不对,本以为是因为害羞,如今贴上额头,才确认了,林染的体温确实是有问题。陈弈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既有责怪又有心疼:“怎么又病了?”“嗯?”林染被这转变弄得有些懵,他后知后觉,抬手在额头上放了会儿:“好像是有点。”他虽然不怎么锻炼,但身体素质也没差到这种程度。原先的时候没人照顾,反倒是好养活,再怎么辛苦,身体像是知道自己没有生病的资本,倒也没怎么生过病。然而现在,自认识陈弈白就病了两次,如今这身体倒像是知道有人宠着,劳累和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一但放松就越发有恃无恐地矫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