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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掠过,留下一道残影。顾清让恍惚看见母亲离世前握着他的手一脸惆怅:“阿娘还记得你小时候,喜欢你祖母送给你的帽子,你天天戴着它,天天戴着,邻家都管你叫小帽子人,有一天帽子坏了,不能戴了,大伙都让你丢了它,咱家不缺这么一顶帽子,你非不愿意,你说你就喜欢这么一顶,我们都觉得你这是小孩心性,过了就完了,结果前段时间,阿娘看见你还把它放在柜子里保存得好好的。”说着说着母亲便叹了口气,眼角含泪:“阿娘快死了,你快些忘了我,太长情不是好事,徒增伤感,你就改了这毛病吧。”顾清让的视线移回到俞靖德身上,眸子晦暗不明。怕是改不了了,自打情窦初开,他就只喜欢过俞靖德这么一个蠢货。“俞靖德,只有这一回。”话音刚落,俞靖德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死死地搂着他,浑身颤抖,说话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眼泪再也无法遏制般扑簌扑簌地往下落。“我死也不会放手,下辈子也不会。”他又何尝不是,自情愫初生之时,眼里梦里,便只有顾清让一人。第36章顾清让好了,谁都高兴,四面八方来看他的人不少,俞靖德每天守在门口,瞅着时间赶人。医生说了,大病初愈,得好好休息。等人都走完了,俞靖德一看,司令已经累了,坐在床上,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打着盹儿。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地将司令扶到自己身上,让他靠着自己,完了自个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司令惊醒。他暗暗打算,下回不让那些人进来了,有什么就怪罪到他身上就行。大概过了三五个小时,俞靖德也目不转睛地看了司令三五个小时,眼神痴缠,一瞬也不想错过。顾清让在梦中皱一下眉头,他都得提心吊胆,怕他在梦中受了苦,想让他从噩梦中走出来,又担心惊了他的好眠,俞靖德看着看着,司令的眼睫长而纤细,撩得他的心一下一下地加速跳动着。他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顾清让在梦里都能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视线,等到他清醒过来,睁眼一瞧,俞靖德又在看着他。“你怎么总在偷看我?”司令蓦地睁开一双幽深的眸子,俞靖德被吓得呼吸一窒,身体立即僵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司令,理智告诉他应该移开视线,却忍不住黏在司令身上似的,扒也扒不开。好半会儿俞靖德才低下头道歉:“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不用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是让你做什么,等你想明白了再跟我说。”顾清让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一边结着上衣扣子一边说,“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好,准备准备,我们等一下去接小龙回家。”俞靖德皱起眉头,“司令,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顾清让瞥了他一眼,“我没有那么脆弱,行了,走吧。”俞靖德连忙起身,结果还没站起来,便又坐了下去,顾清让等了一下见他没动静,回头一看,发现俞靖德皱眉挣扎着起来,浑身都不听使唤似的,一动就痛得他呲牙咧齿,见顾清让回头看他,俞靖德懊恼地抠着裤子,愧疚地咬了咬牙,“司令,我马上就好了。”顾清让歪头打量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过去摁住他的肩。“等你半个时辰。”“下回直接把我叫醒就好了,不用僵着不动等我这么久。”俞靖德恨得都快哭出来了,“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以后会改的。”顾清让听了一怔,坐下来拍拍他的背,眼里带了点笑意:“不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傻狗。”说着他的目光移到俞靖德的下巴处,挑挑眉,伸手去摸了一把,“扎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扎手。”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去打开柜子,俞靖德的脑袋随着他的移动而晃来晃去,待他回过身后,俞靖德立即稳住自己,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控制不住盯着他瞧。顾清让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他走到俞靖德面前将盒子交给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好些没有?”俞靖德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睁大眼睛点点头,“已经好很多了。”刚才他是因为太久没动才导致的浑身僵麻,过了这么段时间,已经好上许多。顾清让点点头:“去接一盆水过来。”俞靖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崭新的洋人剃须刀,他立即明白了司令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去洗了手,接了一盆温水,一颗心恨不得飞回到顾清让身边,因此动作有些慌忙,把自己也弄得溅了一些水。可等到他回到顾清让身边,顾清让却不说话了。顾清让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俞靖德脸色一点点红起来,试探着说:“司、司令,我可以帮你吗?”“可以。”顾清让阖上双目,俞靖德脸色更红了,他盯着司令漂亮的嘴唇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仔仔细细地用毛巾给他擦了脸,手指发着颤,心也在发颤。司令。“怎么了?”顾清让忽然应了一声。俞靖德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唤了他一声,他连忙摇头,为了掩饰尴尬想回句什么话,结果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清个缘由来。他就是想看着司令而已。这多宝贝啊,怎么能不多看几眼,看了许多年,再看一辈子也不够。也就是想叫他而已。这多难啊,靠得这么近,甚至还可以再呼唤他。顾清让笑了一声,提醒他:“你忘了我们要去接小龙吗?”俞靖德红着脸,也不管顾清让看没看见,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拿起剃须刀,仔细地瞧着,一寸一寸地在顾清让精致的下巴上移动,自个儿连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额头上紧张得汗水都要滴下来了。他真怕自己伤了司令。幸好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俞靖德盯着顾清让光洁漂亮的面孔,就这么发起了痴来。顾清让面容沉静地将毛巾放在温水中洗净,而后伸手握住俞靖德的手将他手中的剃须刀取下来,明显感觉到俞靖德一颤,顾清让瞟了他一眼,“怕什么?”说着将毛巾盖在俞靖德脸上随意抹了几下,再盒子里取出另一把干净的剃须刀,低头将毛巾掀开,强硬地捏着俞靖德的下巴将他的脸端起来,眯眼瞅了一会儿,啧啧说道:“真惨,胡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