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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许久,付清欢说道。云止奂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付清欢问道:“为什么?”云止奂别开了眼神,转过身去,语气平静:“此处安静,适宜养伤。”付清欢心中莫名有些失落,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谢谢。”云止奂没有说什么,把焚天递给他:“走吧,去见我师父。”付清欢嗯了一声,接过自己的佩剑。许久没有握它,几乎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在灵力复苏,刚一握上焚天便散发出亮丽的朱红色剑光。冷寂了许久的激情在那一刻又蓬勃|起来。修士的佩剑,本就承载的不只是灵力,还有剑主的意志与心境。佩剑是用来做什么的?用来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修仙是为了什么?若放在几个月前,付清欢还会一脸认真地回答:“为了除妖歼邪,为了坚持正清公道。”第五十五章入世科(三)载德道:“我与你父亲是至交好友,理应让弟子护送你去渠阳的。”付清欢百般推辞,依旧拗不过那老顽固,只得妥协。他看了身边的云止奂一眼,心情复杂。原以为云道长这样古板又闷葫芦一样的人,相处起来最困难。其实不是,道长虽然闷,也很无趣,但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脾气很好。至少,付清欢是不讨厌的。而那只鹿角兽,就被留在了历苍观,等付清欢办完了事再回去牵走,省得跟着他劳累奔波,有一顿没一顿。云止奂比之前清瘦了许多,也因此显得清俊了许多。付清欢叹了口气。“为何叹气。”付清欢摇摇头:“只是觉得,您不必跟着的,我灵力已经恢复了,而且这些日子我……”“站住。”云止奂突然出声,把付清欢吓了一跳,乖乖停了脚步:“怎么了。”云止奂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前方的一片密林,道:“不能进去,里头许多怨灵。”付清欢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看见了一片火红的密林。不知是栽了什么树,这盛夏里竟是长满了火红鲜艳的树叶,远远望去像一团火一般,燃烧蔓延了整个天际。再往两边看,这密林分布之广,竟看不到尽头。他歪了歪头,不解地看向云止奂:“怨灵?”云止奂点头:“此处本是仙剑会游猎的场所,后来玄晖门覆灭,修真界将其弟子尸首投入此林中,引来恶鬼封印镇压。久而久之,那些本用来镇压玄晖门的恶鬼怨气积郁,此处成了怨灵集合之地。”用恶鬼镇压三百个死者,听着很奇怪。但讽刺的是,用更恶的东西来镇压恶物,正是玄晖门的门训宗旨,修真界这么做,无非就是在玄晖门死后还要讥讽一番。付清欢撇了撇嘴,道:“这么吓人的吗?为什么不布个结界防止不知情的人进去?”云止奂道:“范围太广。”因为范围太广,所以一般修为的人无法布施结界,而且布一次结界,所需的灵力修为又多,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出面的,何况结界布下后,其灵力会随着时间而涣散,这就意味着一开始布施结界的那个要常来修补结界,耗损灵力。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人愿意了。想通了这一层,付清欢合了合眼,道:“那么,我们御剑飞过去吧。”云止奂仍是摇头:“不可。怨气太重,即使御剑,也会受影响,跌落林中。”穿行不可,御剑不可,那只有绕过去了吗?付清欢看了一眼密林,道:“那……它放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总有人误闯进去的,或者,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呢?”云止奂道:“我师父加了封印,活人可随意进出,恶鬼不能。”付清欢神色阴郁地看了那密林一眼,嘴唇紧紧抿着。此时他大病初愈,脸色尚存苍白,更显得眉目清俊,眼瞳神采分明,只是相比几个月前的健气开朗,此刻多了许多忧愁哀思。不说话时,在神|韵上,竟与云止奂有些贴合。云止奂看了他一会儿,缓步走过他身边,衣带随风轻轻扬起,拂过付清欢的衣摆。他道:“走吧。”付清欢看向他,云止奂眼神亦定定望着他,两道古潭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云止奂有一种错觉,仿佛看见许多年前的自己,穿过时空,缓步向自己踏来,悲伤的情绪顿时涌满了一双如画的眼睛。付清欢察觉出了什么,问道:“道长,您怎么了。”云止奂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两人又对望了一下,不约而同往一个方向走去。依旧是云止奂走在前面一些,他似乎从来都不习惯与人走在同一条线上,打定了心思要孤身前行一样。而付清欢这个人,是一定要和人走在一起的,说说话才不会闷得慌,所以总要刻意加快步伐跟上去。“道长,明翚宗的仙府在渠阳,那不是要往北走许多路吗?”云止奂嗯了一声。付清欢也嗯了一声,笑了笑,没话找话:“我都没出过临安,别说临安,百里镇都没出过,这回,真是我离家最远的一次了。”话音刚落,他愣了愣,立即噤了声。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在哪里?若按血缘,家在渠阳,那个闻名天下的仙府里,若按居地,家自然是在临安,若按感情,自然是亲人在何处,家就在何处。可自己的亲人呢?付清欢突然有些难过。最后一个亲人,朝言也要离开了。他背着药箱,低头在云止奂身边慢慢地走,剑柄一晃一晃,打在药箱的金属边上,发出极有规律的“叮叮”声。他抬起头,长长舒了一口气:“道长,能把笛子借我一下吗。”云止奂有些奇怪,问道:“做什么?”虽嘴上这么问,他还是从随身的口袋里抽出来递给付清欢。付清欢接过了,举到了嘴边,顿了顿,将嘴唇贴了上去。云止奂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起来。白玉长笛,清俊少年,原本应当是美得不可方物的一幕,硬生生被下一秒的笛音毁了。云止奂本来泛着水光的眼神霎时暗沉下来。付清欢却乐此不疲,感觉良好地吹着笛子,一阵呜呜咽咽,简直比日暮寒林里的乌鸦哀啼还难听。世上学习音律的人千千万,但学了几年一点长进没有的,付清欢实乃第一人。不仅吹得难听,还厚颜无耻,吹完了还要问一句:“我吹得如何?”云止奂没有说话。他不会拂了付清欢的面子,但也绝不会睁眼说瞎话。付清欢见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低低笑起来:“罢了,我知道自己吹得好,不必多夸了。”然后把笛子一转,放回云止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