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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醒来,眼泪依然缓缓往外流。“哥哥呀!”赵宗宁心中难过无比,跟着一同哭出声来。赵琮恍惚间,又看到赵十一。他忽然便醒了过来,这已经是他的第二世。他不再是赵琛,他是赵琮,是赵宗宝。面前的人是赵十一,赵世碂。是他亲手带回来的小朋友,也是他亲自留下的小朋友,他会好好养他长大,他会对他很好。他想,这辈子,赵十一一定不会背叛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喜爱他。赵十一给他作画,画很漂亮的画,画上都是金光。画骗不了人的。他手中是赵宗宁紧紧握住的手。他缓缓从被中伸出另一只手,递给赵十一。他眼前还有些模糊,却看到赵十一也伸手握住了他。他高兴地露出浅淡笑容。真好啊,这辈子虽也要争,更要抢,与更多的人玩心计。但他多了两个一定不会背叛他的人,也一定会一直爱他的人。他的meimei,他的小侄子。真好。他不错眼地看着赵宗宁与赵十一,紧紧握着他们的手,缓缓地又睡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心都碎了][求求您别哭了][o(╥﹏╥)o]第73章他的小十一居然又说话了。赵十一回到侧殿,坐在榻上,久久未说话。赵琮醒来片刻,哭了一通,没说什么话,人还有些迷糊,又睡了过去。御医再诊了脉,果然是已开始发烧。在冰凉的湖水中待那么久,又淋雨,体弱的他发烧实属正常。福宁殿中伺候他的人十分多,赵宗宁更是紧盯着。赵十一却突然有些无力,索性回来。连染陶从后苑中查出些什么来,都无力去过问。他伸手捂住脸,却挥不去眼前赵琮那张痛哭的脸。赵琮并未哭出声,甚至迷糊着,偏偏他在迷糊中,眼泪却跟屋外连绵的雨一样,一直在流。他十分难受。赵琮的眼泪跟流到他心里似的,涓涓,却又直往最深处流去。赵琮得难受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哭成这样?赵琮虽傻,却一直是颇有君子之风的,无论何时,均是风度非凡。那日赵琮见使官时,据说许多使官吹捧他。赵十一倒觉得那也不是吹捧,赵琮本来就如此,芝兰玉树等美好词语,本就该用在赵琮身上。那样的人,却哭成那样。可是却没人能替他分担、感受那分难受。赵十一难受得很,他痛苦地去揉自己的额头,却难解痛苦。正在此时,吉祥静悄悄地走进来,叫他:“郎君。”他这才缓缓放下手,开口:“何事。”“孙大娘子接到了,已送到宝慈殿。”“知道了。”“太后还未醒,王姑姑倒是顶着一张老脸去伺候,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说到后头,吉祥也有些鄙夷,他们都是伺候人的,自然瞧不起这种人。赵十一这才能好好商量正事:“赵宗宁与赵琮暂且都没心思与心力管这事,青茗先关着吧,别让她饿着。”“郎君,她会死吗?”“自然。”吉祥不作声。“你到底还小,看不过去也属正常。怪只怪她没跟个好主子。”吉祥不由叹了一口气。赵十一心都被赵琮哭软了,也难得没训斥他,只是也静默片刻才道:“死时,让她死得痛快些,留全尸,好好安葬,再安顿好她的家人。”“是。”吉祥应下。赵十一自嘲地笑了笑,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这辈子倒干了两件事,一件是救了赵琮。另一件是青茗的事,却也是因为赵琮,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想替赵琮积福。主仆两人皆不说话。吉祥正准备退下时,赵十一忽然开口:“我要走了。”吉祥大惊,抬头看他:“郎君?!”“待赵琮好起来。”吉祥着急:“郎君要去何处?!皇位怎么办?!”赵十一笑了笑,怎么办?他也不知怎么办。他只知,他不能再留在宫中,将来怎么办,离开了再做打算吧。如今这个情形,宝慈殿已被死死地踩下去,赵宗宁是个聪明的,赵琮好起来,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做。赵琮年内必得亲政,他还留在此处做什么?这个时候,即便他要抢皇位,也根本不是好时机。更何况他也迷茫得很,皇位,他还要去抢吗?他得离开此处,好好思虑清楚。“郎君!”吉祥着急,还要再问。赵十一挥手:“下去吧。”“郎君——”“去吧。”吉祥有些失落:“郎君的手臂可还好?”“好,已是包扎好。”“郎君……”“今夜无需人来守夜,你们都去吧。”赵十一说罢,转身往内室走去,背影却十分落寞。吉祥只能目送他离去,心中也漫上了悲伤。赵琮真的是个好皇帝,也真的是个心善之人,他能理解为何郎君要在关键时刻反悔。可郎君筹谋这些年,竟要真的放弃?这个选择真的很难。真的太难。如今的宫中,静得可怕,宫门依然关着,朝会早已取消。赵十一清晨方醒,茶喜便进来道:“小郎君,郡主身边的澈夏jiejie请您去正殿呢。”他点头,简单梳洗一番,便去见赵宗宁。赵宗宁不是独自等她,身边还坐有钱月默。赵十一进来,她们俩抬头,两人脸色均不好,可知昨夜休息得并不好。赵宗宁也看他,赵十一的脸色更难看,只是他尚不自知。赵宗宁指了指另一张高椅,赵十一走去坐下。“哥哥夜间又醒过一回,还有些迷糊,喂了些水,再度睡了。”“御医如何说?”赵十一问,声音平静。“御医说无碍,今日能清醒。”赵宗宁的声音也很平静。钱月默低头,暗想,这两位,郡主十三岁,小郎君十一岁。此时,两人的神态与语气,竟全无一丝稚气,到底是皇室中人。成长得竟如此快,又或者,他们其实一直在成长,只是在陛下跟前稚气罢了?如今陛下倒下了,他们可不就立起来了。尤其这位小郎君,变化最大。她这边胡乱想着,赵宗宁开口道:“昨日慌乱,许多事还未来得及过问。哥哥虽还未醒来,有些事倒是已能处置。”赵十一点头,往外叫染陶。染陶进来后,他直接问:“昨日在后苑找到什么没?”染陶先是看了他一眼,再看赵宗宁一眼,最后又瞄向钱月默。赵宗宁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