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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倒是大变了模样,长得比我还高!”赵世碂回来后,福宁殿的人还叫他“小郎君”,他也不忍拒绝。但是毕竟听习惯了,尚能接受,谢文睿都这般叫他,他便觉有些违和。可他又不愿按魏郡王府的排辈叫,毕竟他其实压根没有赵家血脉。他没再在意称呼之事,而是问起另一件他感兴趣的事:“谢郎君可已成亲?”谢文睿有些窘迫,怎的今日都在问他成家之事,他低头道:“尚未。”说罢,便喝尽一盅酒。其实顾辞不回来是有缘由的,他向顾辞表明了心意,顾辞便再不愿见他,而是躲着他。如今连国都不回,他也着实苦闷得很。他每回替陛下向顾辞传信时,总也有一封自己的信件,顾辞却从不回应。赵世碂暗想,这辈子果然又如此,其实他还想细问顾辞之事。他今日将谢文睿叫出来吃酒,便是想知道,到底是为着什么,谢文睿才愿为了一个男子,连家室也不要。他更想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是如何相互喜爱的。可是他要如何问出口?这是人家私事,他哪能多问。谢文睿自己也不愿说。赵世碂顿时也有些烦闷,干脆也同谢文睿一起闷声喝酒。这么一喝,就喝到了月上枝头。还是路远怕他再喝下去,回宫晚了,陛下又要生气,赶紧说要回去,赵世碂才回神。谢文睿早喝了个半醉,看起来这几年过得也不太如意啊。可他仕途上正是春风如意时,怕是感情之路不顺畅。这么一想,赵世碂莫名心理平衡许多,交代谢文睿的小厮小心送他回家。他也带着路远回宫去。到了外头,风一吹,赵世碂闻到自己满身的酒味。他的酒量很不错,其实并没有醉,但这酒味也太过……他不禁皱眉,这样回宫,赵琮一定要生气。气起来怕是还要罚路远,以后说不定又不让他出宫。可他在宫外还有事情要做,他也不敢长期待在宫内。这些日子,他成日里往宫外跑,自然也是有原因。这次回来,赵琮对他太好,比从前还要好,时日一久,他已经开始找不着方向。又如同当年那般,他渐渐又迷茫起来。他甚至希望赵琮早点给他差事,有了事儿做,自然又能清晰起来。可赵琮一直拖着,赵琮是不想让他吃苦,不管上辈子如何,在赵琮那里,他始终还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郎。可他想做赵琮的刀与盾,不愿做赵琮保护下的无用之人。但他不敢说,一提这些,赵琮便以为他又要走,只气。这些又能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当初那样离开。他想罢,骑在马上,看着夜间的街头,忽然便道:“我喝了太多酒,你们回宫吧,我回我那宅子里头住。”路远一愣:“小郎君!宅子还没修好呢!”“宅子虽未修好,正房已差不离,床也已置进去,有地儿睡觉就成。”“这——”路远皱眉。“去吧,再不回,宫门便要关了。你们回去后,千万别说我饮酒之事,陛下要气的,你们也免不了被罚。”赵世碂说罢,一夹马腹,便往前行去。“哎——”路远跟其他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看他远去,宫门确也将关,他们只好回宫。赵世碂回到修了一半的宅子,目前这儿也就洇墨带了几个临时买来的小丫鬟在住。见他回来,自然是大惊。他也不多说话,只令洇墨去拿酒。洇墨拿了酒来,他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借着月色继续喝酒。第100章小没良心的一点儿也等不得!福宁殿中,赵琮抱着手炉正看书。染陶手持托盘走进来,轻声道:“陛下,都准备好啦。”赵琮看了眼,是温热的加了绵糖的羊奶与切好的林檎果,他道:“回来了正好吃。”“正是,吃了好睡。”染陶将碟子放到桌上,立身道,“怕是要回来了,婢子去外头看看。”“好——”赵琮话音刚落,路远从外头进来。“怎么就你一人。”“陛下……”路远跪下,倒也真怕说小郎君喝多了,陛下更气,他只小声道,“小郎君与谢六郎在外头吃酒,晚了,怕赶不上,便令小的们赶紧回来!他去外头宅子睡一晚。”“……”染陶见陛下脸色微变,立即先道:“你真是个傻小子,你当在宫外陪小郎君才是!”“小的错了……”路远也有些忐忑,他说罢,陛下久久未有回应,是不是还是气到了?他一直跪着,染陶也不敢说话。过了挺久的时间,赵琮突然开口:“将盛音叫来。”“陛下?”染陶不解,都这个时辰了,叫他来做甚。“将他叫来。”“是,是。”染陶回身就出去。路远将身子伏得更低,生怕碍了陛下的眼,陛下未叫他起身,他也不敢起。但他已是多虑,赵琮压根忘了他。赵琮此时心中跟有火烧的。盛音来得很快,一进来,便行礼:“陛下,小的来了!”赵琮看他,正要说话,瞧见还跪着的路远,开口:“你出去。”声音冷冰冰。路远磕了个头,转身就溜。赵琮再看盛音,声音冰冷且平静:“宅子还要多久才能修好?”“还要一个多月呢!”盛音按照从前说好的时限说。“到底还要多久?”“……呃。”盛音开始冒汗,难道又有变?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陛下。陛下阴沉着一双眼睛看他,他身上的汗瞬间便凉了下来,立即低头,并道:“陛下!再有一个月成不成?”“太迟。”“二十日?”“迟。”“十日!”“迟。”“三日!陛下,三日之内一定能修好。”赵琮点头:“去吧。”“是……”盛音小心翼翼地走出内室,呼出一大口气,赶紧往外走。走到廊下,染陶皱眉问道:“陛下此时叫你来,所为何事?”“唉,上回陛下嫌宅子修得太快,今日陛下又觉着太慢了,要三日内便修好呢!”染陶一听便明白了。她是贴身陪在陛下身边的,陛下到底有多舍不得小郎君,她是最了解的。怕是小郎君今日不回来,陛下到底还是被气着。陛下难受,她便也难受,却也觉得无奈。小郎君都已经十六岁,真不能日日捆绑在跟前。前些日子,小郎君刚回来,陛下看得紧也有缘由。如今陛下既然已看开,她也不再劝。小郎君总要成亲生子的,陛下又不能看管他一辈子。这回,出去便出去吧!陛下总要适应。她令人将盛音送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