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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如此重担,我也愿与你结为忘年之交。不过全本对于整个武林有多重要,你身为白沙宫弟子,一定也能理解。为了武林大义,千秋基业,只有委屈你了。”汪景略说完,便示意陆威将桌上的药给杨莲忆灌下去。陆威刚一放开按着杨莲忆的手,就听他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说道:“好一个……无仇……无怨……呵……”少年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一句话说得仿佛万钧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他这样说完,如啜泣般地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他竟猛地从那椅子上跳了起来。瞬间凝聚的气力将缚住手脚的绳子震得粉碎,少年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陆威,神色狰狞得犹如丧失理智的野兽,唯一的念头就只剩将猎物活活咬死。然而他在碰到对手之前就倒下去了。之前所受的内伤太重,又经历如此巨大的情绪刺激,以致气血逆行。他用汇聚全部力量所发动的最后一击,竟未能伤到对手一分一毫。少年跪倒在地上,用手死死捂着胸口,呕出一大口鲜血。那陆威着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危急之间甚至慌张地大叫起来。如今反应过来,便觉得丢尽了脸面,恼羞成怒地走过去一脚将杨莲忆踹倒,恶狠狠地在他身上又踢了几脚,口中骂骂咧咧着:“还敢不老实!你武功好是么,倒是起来继续打啊?还手啊?看我怎么教训你!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你身上的刺着秘籍,师父还能留你小命到今天?”——“CUT!”导演高声喊道。第43章打架每一部电影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时刻:主角遭遇全部事业之中最大的危机,他失去一切,一无所有,以孤身一人直面故事之中最强大的幕后反派,而他在这一瞬间的一念之差,将决定影片的终末,是会走向希望的奇迹,还是绝望的悲剧结局。这个将全片带向最高潮的时刻是否能够充分调动观众的情绪,往往也决定了其后主角的反击和胜利能否得到观众的共鸣,因此导演对于危机的处理通常都是极其慎重的。比如最后这一条,已经返工到第六次了。一众主演全是实力派老戏骨,有他们的带动,一直以来摄制都非常顺利,除了开播第一天夏炎吊威亚的那个镜头,还没遇到过重拍五六次都过不了的情况。不过这次的罪魁祸首可不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可怜主角杨莲忆,而是那个演盟主走卒陆威的演员。演陆威的这人名叫王哲,跟夏炎一样都是学生,正在魔都一所老牌电影学院念大四。本来李朝辉跟何朗在选角的时候,对于启用新人的态度都是比较保守的,因为王哲确实成绩优秀,还有短片得过国际大学生电影节的大奖,才给他试镜的机会。这位新人在试镜时也以不俗的演技赢得了导演的认可,为自己争取到参演的机会。陆威这个角色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多性格和内心的变化。他属于反派,却是与武林盟主这种伪君子类型不同的反派——他坏在骨子里,始终表里如一的卑鄙、狡诈、阴毒、龌龊。这样的人物在电影的最后永远不会成功,而且往往死得非常惨,让人拍手称快。相应地,如果演得好,也很容易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演员来说,这样的角色也是相对容易演绎的。因此从开机以来,在陆威这个配角上面一直也没出过什么纰漏。王哲演技可圈可点,一直让李朝辉很满意。这一次出的问题也一点不复杂,简单说就是,他不敢打人。最后这一条剧情是:杨莲忆反抗失败,陆威恼羞成怒对他拳打脚踢。拍过这种暴力戏的演员都明白,这类场面不怕下手重,就怕下手轻了,搬到大银幕上,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有多假。搭这种戏,真正难做的反而不是挨打的一方。既然干的是演员这一行,有时为了剧情需要挨上几拳几脚都是寻常事,大多数时候打完了,反而是被打的去安慰打人的,叫对方别放在心上。相反,负责打人的一方却要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现实生活中谁都不是暴力狂,哪怕是为了剧情需要,殴打他人这件事本身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和冲击。这是每个新人演员都要过的槛,等演戏的经验多了,才能慢慢学会调节的方法。这王哲从小就是学习标兵,家庭也是传统知识分子世家,父母教育孩子的方法非常民主。他别说曾经亲自打过架,可能挨打的经历也从没有过。所以这次不仅是不敢打,甚至连怎么打人都不知道。NG了两次,导演和武指前后讲了快半小时,才终于差不多找到点打人的神态和动作要领。然后问题就来了——无论武指怎么跟他说你要用点力气踢,无论夏炎怎么跟他保证一定伤不到,无论他自己怎么慎重地表示明白了,最后踢的时候,就是轻得像玩一样。大概道理都懂了,可毕竟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暴力,要克服这个心理障碍还是非常困难的。李导的第六次“CUT”之后,王哲脸上已经全是汗水。武指有些束手无策了,只得把说过好几次的动作要领又跟他从头讲解了一遍,王哲一边补妆一边认真听着,嘴上连连说“好的”、“明白了”。最后这个镜头入镜的就夏炎和王哲两个人,本来没韩竟的事。只是这种挨打的戏让夏炎陪着一遍一遍反复NG,韩竟心里除了烦躁之外,还多少有些不爽。他倒不担心王哲那不疼不痒的两下子能踢伤夏炎,但是这镜头有一个机位从杨莲忆跌倒一直跟到陆威打完人之后,重拍一次夏炎就得跟着重跪一次——为了效果逼真还得狠狠往下跪。六次下来,挨打的地方是没事,估计膝盖早就肿成馒头了。夏炎还勉强撑着说不打紧,但已经连站都有些困难。只要导演说“不过”,就算再这么让夏炎跪十遍,他大概都不会吭一声。韩竟盯着一旁补妆的夏炎,皱着眉摇了摇头。该说这小孩什么好?他等武指跟王哲说完,走到王哲身边俯身耳语道:“你倒是做得精巧,拿自己是新人不敢动手当由头,在场各位前辈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大家都能理解,也没人会往别的地方去想。可我不明白的是,夏少这种烂好人到底哪得罪过你,让你要这么算计他?欺负这么好欺负的人,会有成就感么?不如来跟我玩玩?”他说完还在王哲耳边停留了一会。王哲停顿了一下才低声答道:“哪有的事,韩哥说笑了。只怪我自己太不争气。”语气倒是平淡无常,并没有被戳破心机那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