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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觅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他知道些什么。司码并没受什么伤,但在几天后他才被允许去看其他人,其中包括程锦。程锦看起来还好,但实际上断了一根肋骨,他躺在床上打量着司码,“你没事吧?”司码摇头,“有事的是你。”程锦道:“我也没事。”沉默片刻后,他道,“你脸色很差,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司码道:“但怎么才能不想呢?”程锦道:“不能,但可以习惯。”司码道:“我做不到,而且永远做不到。”程锦道:“不是习惯发生这种事情,而是习惯让回忆和现实共处。”司码仍然摇头,惨笑,“我做不到。”程锦皱眉,“发生了什么?”司码摇头,“程锦,我走了。”他起身站在程锦病床前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走了,没有回头。离开医院后,司码没有方向地盲目乱走着,直到走到了一座桥上,这里有风,有阳光,他在桥栏上坐下,但罗馨儿很快便冲过来把他撞了下去。从河里上岸后,司码甩掉了罗馨儿。那之后,他开始四处流浪,走遍了大江南北,睡过大街,睡过公园,睡过桥洞……被流浪汉打过,被普通人打过,被相关部门的人打过……拣过垃圾箱中的食物,偷吃过饭馆的剩饭,也被好心人施舍过……他最后是在南方的一个城市被风万里找到的。当时他生病了,奄奄一息躺在路边,住在附近天桥下的一户拾荒人看不过意,把他搬到自己的棚子里,并照料他,但他们也没什么钱,只能买些便宜的药给他吃。风万里如果没找到他,他可能会死在那里吧,但也难说,人也没那么容易死不是?宽敞明亮的病房里,被收拾干净了的司码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偏头看着窗外,初夏了,树真绿……风万里道:“快一年了,你还打算这么流浪下去?”司码道:“我记得我在家时,我房间的窗外也有这么棵树……”他有一年没说话,声音很嘶哑。“你……想起来了?”司码道:“我怎么会忘呢?我怎么能忘呢?我怎么敢忘呢!……”他越说越大声,到后来已经是在大喊了。风万里立刻按下警铃,“医生,快过来!”医生给司码打了镇定剂,等司码睡着了后,他然后开始和风万里说话,“你没说他有精神问题。”风万里道:“他只是有点激动。”医生看了风万里一会,“希望是这样。”他离开了。确实是这样,司码醒后恢复了平静,除了过于安静之外,他没有其他异常。风万里道:“是我的错,你家出事后,有人在你家附近发现昏迷的你,就把你送去了医院,我知道这事后立刻赶了过去,便你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我认为你不记得也好,就对你隐瞒了这事,然后带你去了北京,后来你也一直很好,我不知道你会再次想起来,我以为不会有事……”风万里和司码的父亲曾是搭档,后来司码的父亲转到了别的部门,再后来逐渐脱离了安全部,但他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司码道:“你不该让我去读公安大学。”要不他不会在军演现场被刺激得想起被他遗忘的过去。风万里道:“我也犹豫过,但你说你喜欢。”他本以为司码是因为军演的事故消沉,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当年的事。看来突然发现失去家人的真相对司码的打击非常大,也或许是他不能原谅自己曾忘记过。“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告诉你,不该让你突然面对这个。”司码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以为这样对你最好,但我判断失误了……”“我说了不是你的错!”司码大喊之后,沉默片刻,轻声道,“对不起。”风万里道:“没关系。”后来,司码和风万里回去了,但他不打算回学校继续读书,他参加了军方的一个训练计划,并且表现优异,后来被安全部选中了,而他选择了加入。风万里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他一直支持司码的选择,这次也一样,但他最后还是稍微干涉了一下——他把司码要到自己组里。安全部的外勤人员中,司码是最特例独行的人之一,经常有人拿他和杨思觅比,他不知道杨思觅是谁,也没有好奇过,当他真正看到杨思觅时,他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人。有些任务杨思觅也会在,他一直和杨思觅相处得很好,因为他不曾试图去和杨思觅说话。程锦当年说他不想表现得不合群,但司码现在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合群。后来,那些人给他取了个名字,北风。为什么是北风?虽然冷,但北风刮起来时动静可不小。他猜他们或许仍期待他能说点什么。那天,他们在路上,天气阴沉,他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照片,“上面有阳光。”一切都只是当时,现在他的世界没有光了,杨思觅的世界看起来也是一片漆黑。杨思觅随意地接了句,“照片不错。”他们加起来也没几个字的对话震惊了所有人,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被视作朋友了,特别是在其他人发现他们之后仍然相处得不错的情况下。后来,从某天开始,杨思觅不再来参加某些危险到他会感兴趣的任务了,司码去询问了他的同事。同事们大笑,“我们就在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问!”然后司码看到了杨思觅和程锦的照片,“……真奇怪。”无论是程锦还是杨思觅,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是奇怪的人。“是啊,我们看到时比你更惊讶,这个人胆子可真大,连杨思觅都敢收……”“有奉献精神呗,牺牲他一人,幸福全世界!”“谁知道,或许根本不是看起来这样,或许只是个任务之类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每次你去和他说话,他都会说你白痴,但你还是要去招惹他,有好多次我都怀疑他会直接砍死你。”“哪至于?!……他那么好看,又聪明,我和他说说话又怎么了……”“哈哈……还不承认?我就说你是嫉妒!……”司码只觉得耳边有一群苍蝇在嗡嗡地叫,他走到一边,安静地翻看着那些照片,并没有人来打扰他,那些照片,后来也没有人来找他要回去。几个月后,司码申请了休假,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要求休假,所以很快被批准了。他又像个流浪汉一样,从北往南流浪,到了上一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