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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身边,不轻不重地帮他捏着腰,说:“很快。”他站在乔广澜的身后,乔广澜只能听见临楼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他面色沉沉,眉头微拧,神情上没有半分笑意。乔广澜道:“那趁现在,咱们先去戚阳那里看一看吧?我总觉得邢超如果要起事的话,在这之前最后想见的人就应该是戚阳。”他猜测的没错,邢超果然在和戚阳说话,虽然对于乔广澜和临楼来说,过去的时间只够他们两人滚到一块睡一觉,但就邢超和戚阳而言,已经过去很久了。此时兄弟两个人正坐在湖心的一处亭子里面对饮,这座亭子四面都是水,视野开阔,邢超会选择这个地方,大概是觉得此处绝对不会有人偷听,最是安全。他大概也想不到堂堂魔尊大人会亲自来打探他的秘密吧。戚阳显然很高兴见到他,喝了几口酒之后放下酒杯,笑着说:“你这酒可真是不错,你要是不快点喝,我可要都喝光了。”邢超道:“要喝就喝,废话什么,这是我自己酿的,要多少有多少。”戚阳道:“你还会酿酒?”邢超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在粼粼的水波上,淡淡道:“家里祖传的方子,就这一张,所以我也只会酿这一种酒。”戚阳道:“难得听你提起过去的事情。”邢超瞥了他一眼,讥讽地笑了笑:“你连自己的娘当年是跟谁私奔都不知道吗?”他说话一向如此,在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戚阳都不会因为这样的话而同邢超生气,现在对他逐渐了解,当然更加不会,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笑笑道:“我父亲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许任何人提起调查,我当然也不会再做什么,徒然惹父母不快。”他温和地看着邢超:“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很多事不要那么刨根问底比较好。”邢超嗤笑一声:“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戚阳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多人要害人,害人又有什么好的,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怎么防也防不到家人身上。不过你今天……很感慨。”邢超无所谓地放下杯子,道:“就是累了。戚阳,要不然咱们走吧,我不喜欢魔族。”他这句话说的突兀,戚阳一怔,道:“去哪里?”邢超双眼直视他,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但从他的神情中,就连乔广澜和临楼都能感觉出其中的殷切。他说:“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在这呆着,你的魔尊不缺你这一个人使唤。你也说了,这个世界上咱们的亲人就只剩下彼此了,那么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不是我吗?”戚阳沉默下来,似乎在犹豫。乔广澜道:“喔,他在吃你的醋,在和你争宠。”临楼没跟他斗嘴,过了一会才道:“他好像很急切地想证明什么东西。以邢超的性格,原本不该这么问。”乔广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似乎心不在焉的,怎么了?”“没什么。”临楼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腕上的一处淤痕,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低声道,“只是想到一会就要出事了,心里有些没底。你一定要听我的话,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胡来,不然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很心疼,听到没有?”乔广澜敏感地看了临楼一眼,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几世的纠缠,他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可以说是非常了解。路珩外柔内刚,性情高傲,这个世界上很少有让他能放在眼里的事情。别说是凌见宫大火,就算是整个凌见宫凭空消失了,他会想的估计也是怎么找出真相,而非如此紧张。……他,真的对其中的内情半点都不知道吗?但如果知道,又何必隐瞒自己?更何况冥照魔尊千年修为,魔道第一人,多少年来世人想看一眼他的真实面目都不能成功,他又是怎么在自己家里被算计成这样的?临楼心乱如麻,脸色从容,迎着乔广澜的目光笑了笑:“你这样看我看什么?是不是突然觉得我有点好看?”乔广澜道:“你若是不好看,配得上我吗?”临楼不由展颜,另一头,沉默许久的戚阳则终于开口了。他为难道:“抱歉,小弟,我还不能走。”邢超眯了一下眼睛——这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代表着情绪的变化,不过十分细微,戚阳并没有注意。邢超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咱们两个也只好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戚阳惊讶:“为什么要这样呢?即使你不留在这里,我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常常去找你。只要你愿意来探望我,我也随时欢迎,何必就如此决绝。”他顿了顿,又说:“小弟,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拘束,不想在这里了也是正常之事,但我不一样,当初魔尊救过我的命,又对我赏识提拔,大恩难还,我已经发誓一辈子效忠他,不能出尔反尔。我有我的责任和……”话音未落,邢超突然掷杯而起,厉声道:“所以他让你杀谁,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谁!如果有一天,他让你杀了我呢?!”玉制的杯子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个时候听起来,竟然有种惊心之感,戚阳一下子住口,邢超瞪着他,胸口起伏,眼中都是血丝,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一会,戚阳才困惑地说:“你怎么了?”邢超缓缓地道:“你怎么了?”两人的话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人的口吻中满是迷茫,另一个语调上扬,更近乎于挑衅。邢超闭了下眼睛,又道:“我告诉你,我他妈最讨厌别人给我拽什么天下苍生的大道理。物以稀为贵,你要是想对我好,就只对我一个人好才像话,你要是想周全所有的人,那么你给出来的好就太廉价了,我不稀罕。”戚阳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嘴角流下一行血迹。乔广澜道:“酒里有毒?”临楼道:“戚阳并非中毒而死。”乔广澜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你别难过。”临楼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我为什么要难过?不过一个下属而已。这个世上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一个。”乔广澜道:“嘴硬……看见他死,你的心里明明也很不好受。在我面前不用装模作样的,戚阳他……唉。”他有心想安慰临楼几句,可惜实在不会安慰人,心里同样也觉得戚阳这件事令人惋惜,憋了一会,索性不说了。临楼的确心情不佳,但看乔广澜这样,心里又觉得他十分可爱,眼中浮起暖意,轻轻拍了拍他。戚阳道:“你往酒里放了什么?”他的声音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