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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男人沉沉的冷笑:“那就讨厌吧。”“反正再讨厌,你也只能是我的……小墨蛇。”“……”沉青睁开了眼。墨色眼底中的神色几经变化,一时间难以从他脸上辨别出是什么心情。他按了按眉头正要起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却在这时拦在他的腰间,沉青一时不防地倒了回去,后背抵上男人宽阔的胸膛。高挺的鼻梁蹭过青年柔软的发丝,男人guntang的气息喷洒在沉青脸侧,轻轻抵着他的额角,与他耳鬓厮磨。“要去哪里,”秦墨的嗓音沉沉,透着久居上位者独有的低哑与森严,“小墨蛇,哪都不准去。”第九章妖居委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却发现怀里多了只小墨蛇。秦墨搂住青年纤细的腰不让他离开,愉悦地低笑:“这算投怀送抱吗?”“……”墨蛇一时不防被人整只逮住,很快的,他还糟心地发现单论力气的话,自己居然是挣不过秦墨的。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手臂环在沉青腰间,表面上看着温柔,骨子里却透着深重到抹不去的强硬。“松手。”秦墨唇角微勾:“到了我这里,自然就是我的。”“……”事实上,在沉青看不见的地方,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漆黑的暗潮。在青年挣动着要从他怀中离开时,他的胸腔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戾气——那是一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暴虐,刻在骨血中的本能的占有欲。他克制着这份恶意,没有让自己的小墨蛇发现一丝端倪。沉青的确没发现,他挣扎了一会,最后不怎么情愿地靠在秦墨肩头,阖眼不理男人了。秦墨为他理了理微乱的墨发,道:“我睡了多久?”“一天。”秦墨微微蹙起眉峰,想起他对青年的承诺:“我失约了。”沉青顿了下,摇摇头,将秦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他说了,末了还添上一句:“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人推动,你的昏迷应该也是同一批人所为。”引灵阵与缚妖阵并非随便拉几个血祭就能成阵的,在那之下必定有强大的法器与法力支撑,仅靠秦正明一人,根本难以成事。家族一夜倾覆,沉青本以为秦墨会很愤怒或者难过,但男人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仿佛他于秦家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他拍拍沉青肩背,道:“知道了——你有没有受伤?”“……”沉青道,“你不难过吗?”“我会查清这件事,”秦墨淡淡道,“但秦家对我的恩情,我早就偿清了。”这句简单的话里似乎还有其他意思,但沉青没有再追问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他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又把脸往秦墨宽稳的肩窝里蹭了蹭。墨蛇天生就依恋温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秦墨也察觉到了,青年并不是喜欢他才肯赖着他,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暖炉。他挑了下锋锐的眉头,却什么都没说。而是任由青年就这么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睡着了。墨蛇在冬天时极易犯困,如果不是沉青时常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可能会睡上整整一个冬天——然后那群觊觎他的妖物就会趁机一拥而上,让他再也醒不过来。冬天是他每年最虚弱的时期,所以哪怕在睡梦中沉青都会保持高度的警惕。但这次不知是不是醒来后的秦墨给了他安全感,沉青难得的没有被轻易吵醒,而是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等陆戈得到秦墨传唤进入房间后,立刻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傻了。“先先先生——”“闭嘴。”陆戈:“……”他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以保持镇定,停顿数秒后,艰难地恢复了正常情绪。“妖居委的人来了,”为了防止吵醒自己即将迎来的主人……夫人,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您的兄长涉嫌杀人,施展禁术,恶意伤害国家一级保护妖物等多项罪名,他们需要得到您的许可,然后介入调查。”“让他们等着。”“是。”陆戈转身出去应付楼下的来客,动静本来很小,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把沉青给吵醒了。“妖居委?”这三个字像是触到了沉青的神经,他困倦地睁眼,慢吞吞从秦墨身上坐起来,“他们来人了吗?”秦墨把人重新拉回怀里,道:“继续睡。”“不,”沉青下床,冷冰冰地道,“我发过大誓,见一次妖居委的人就打一次。”秦墨:“……”有那么一刻他的眉眼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青见秦墨不说话了,干脆地抛下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准备去揍人了。刚刚回来的陆戈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房间里秦墨出了什么意外,赶紧探头进来。“先生?”“……真是条小蛇。”秦墨沉沉地笑了一声,坐起了身。——妖居委是由国家设立的妖协组织,如果说捉妖师的职责是维护人间安定,妖居委就是惩处破坏规矩的捉妖师,以及调和捉妖师与合法居住人间的妖鬼之间的矛盾——类似于捉妖界的警察局。一楼客厅里端坐着两个来自妖居委海城分部的人,还有一个道袍男子蹲在一边,鼻青脸肿,愁眉苦脸,也不知是怎么运气不好地被人逮到揍了一顿。沉青远远地坐在餐厅一张高脚凳上,一腿屈起,一腿晃悠着悬在半空。他单手捧着一盒牛奶,咬着吸管,面无表情地听客厅边那个脸上贴着一道消肿符的道袍男子苦兮兮地说着什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季先生,”道袍男子道,“多年不见,您,您安好。”沉青道:“我见过你吗。”男子:“……”那你刚才还着冲我打?!道袍男子憋憋屈屈地蹲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敢把内心的话哄出来,只好认了怂。“我是妖居委海城分部二组组长杜鹤,多年前曾有幸在总部见过您一面,只是那时我还是个小职员,您不记得我也是情理之中。”沉青“唔”了声:“升职了?恭喜。”杜鹤:“……没,其实是降职了。”叮。电梯运行至一楼,还想说什么的杜鹤神色一整,立马站了起来,客厅里的另外两人也随之起身。陆戈推着轮椅走出,轮椅上的男人一袭西装革履,鸦羽般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露出深邃锐利的眉目。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交扣叠在腹部,他的姿态随意散漫,一对深色的眼眸却沉沉如凝,冰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