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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汉犹如见了修罗厉鬼,恐惧地大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被留下来查探消息,放火的那些人已经回寨子了。”“你们为何要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周钊怒道:“在客栈内放火,难道你们没有想到还有很多无辜百姓吗?”“是大哥下的命令,我们做小弟的也不敢不从啊!”那汉子哭丧着脸一个劲地往后缩:“大哥说这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不能就这么算了,因此派人一路尾随到了吉安,开始也不敢动手,直到看见这位少侠跟其中一位女侠出去了才敢下手,说烧死一个是一个,啊——”荣洛华一掌拍在那大汉天灵盖上,周钊慌忙阻拦:“不可,有官差。”说着还特意瞟了一眼不远处那名吆五喝六的衙役一眼。荣洛华冷冷地收回手,那名大汉便向后软软倒去,周钊探手一模,鼻息全无,外表看不出伤痕,脑浆却已被震碎,等到天明时分,不过又是一具猝死街头的无名尸首。周钊叹了口气,抬脚将尸体踢到路边,再看荣洛华,依旧面无表情地在人群中按个搜寻,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第93章第93章一个极为熟悉的东西突兀进入了眼帘,荣洛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起女人脚边的包裹。“哪里来的?”他沉声问道,这个包裹锦绣常年不离身,包袱皮用的是西域印花布,纹样在中原极为少见,锦绣从魔教逃出来的时候就背着它。“我……我自己的。”女人支支吾吾想要拿回包裹,却被荣洛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吓得打了个哆嗦:“捡的……那边捡的。”她一边说一边手还抓在那个包裹上头,里面的几件衣服不管是从料子还是做工上都极其精美奢华,拿去成衣铺少说可以卖十两银子,明知这包裹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她还是不舍得放手。荣洛华懒得跟那村妇去争辩,手一松,任那村妇向后摔了个趔趄,自己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踏进了一片瓦砾堆中。还没走上几步,荣洛华眼神骤然收缩,他抬剑撬开一根烧焦的木梁,从木梁下面扒出一样东西来来,那是一个斗笠,上头刻着一个小小的“锦”字,那是锦绣将这顶斗笠据为己有后得意洋洋地刻上去的,此时只余半面,另一半已被烧毁,湿漉漉的也不知被哪个救火的泼了一盆水上去。荣洛华抚着这半顶斗笠,心口忽然剧痛,眼前一黑便坐倒在瓦砾堆中,强大的内力无法控制地向周身释放开来,脚下的残垣断木被他震碎不少,哗啦啦铺了一地。“救命——有人在上面吗?”不远处传来隐约的呼救声,声音似乎来自地下,荣洛华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向声音来源之处。价值千金的宝剑被毫不可惜地拿来当做了撬棍,搬开木梁,再挖开瓦砾,一股浓烈的酸味从黑漆漆的洞口扑面而来。“锦绣,你在下头吗?”荣洛华两手挖得全是黑灰,也不管那刺鼻的酸味,一个劲地向下探身。“是我,我没事,你把洞口再挖大点,柳姑娘也在这里。”锦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天晓得他抱着柳恭倩刚掉下来的时候,看见那一坛坛的东西只吓得差点没哭出声来,本以为掉进了个酒窖,想着天亡我也,只要有一星半点火苗落下,这个酒窖只怕要炸飞上天。结果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那一个个坛子上面都贴着偌大的“醋”字。他将柳恭倩放到墙角,自己则抱着醋坛子,看见有上头掉下来的着火物件,便将醋泼上去,一来二去,整个地窖里全是酸味,倒把个柳恭倩给熏醒了。两人合力以醋灭火,直到上头房子倒塌,将地窖埋在下头。荣洛华向洞内探出手,锦绣“嗬”的一声将柳恭倩举起来交到荣洛华手中,看见她平安无恙地出去了,自己再垫上几个空坛子,抓着荣洛华的手慢慢爬了出去。柳恭倩浑身酸臭,下面着一条薄裙,上身只裹着一条被单,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她自小都过着优雅富足的生活,后来拜入静月庵门下更是跟着师父处处受人尊重,这辈子几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何况还是在心上人面前。想到伤心处,她突然双手抱肩,蹲下身子呜呜哭了起来。锦绣见她这样伤心,连忙去剥荣洛华的外套,后者不明所以地任他摆布,却看见对方把从自己身上剥下来的外套披在了柳恭倩的身上。荣洛华眉头一皱,他都不想去指责锦绣这个烂好人了。“师妹——”瓦砾堆另一边传来了王雪迎欣喜的声音,她在人群中搜索,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看见荣洛华往瓦砾堆中走去,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来。此时守候在外面的人也听到了王雪迎喜极而泣的呼喊:“找到师妹了,在这里——”妙法师太关心自家弟子,一马当先赶了过来,看见柳恭倩这番模样先是一惊,转而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你的衣服呢?为什么穿着男人的衣服?”众人一滞,王柳二人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找到人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周钊等人轻咳几声,不自然地转过身去。锦绣满眼疑虑地望向荣洛华,见后者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柳姑娘死里逃生,你们怎么不先问问她有没有受伤,反而在这种小事上大做文章。”“小事?”妙法师太不悦地看着他:“本朝礼教大防,我门下弟子俱是出身良好,家世清白之人,莫说禅宗,就是静宗的俗家弟子也都是个个冰清玉洁。这般衣不蔽体示于人前,简直是本门之耻。”说着狠狠一挥袍袖,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给人看光了,还有你里头那条被单,谁给你裹上去的?”王柳二人双双跪下,柳恭倩原本就在哭,这时哭得更大声了。“哭什么?说啊,是哪个男人?说出来师伯给你做主,若是作jian犯科之徒就帮你杀了,若是寻常之人,说不得,你也只能嫁给他了。”妙法边说边往锦绣这边瞟过来,两人身上那股酸溜溜的味道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了,显然是独处已久,该看的不该看的估计也全被这人看过了,她虽然不知道锦绣是个什么来头,但既然能与荣洛华在一起,估计不会是什么jian恶之徒,样貌丑是丑了点,但谁叫自家弟子不检点,最后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下这个大亏。锦绣被那老尼姑上下打量一番,吓得直往荣洛华背后缩,后者低头淡淡地问道:“你想娶她吗?”“当然不想。”锦绣连忙摇头拒绝。荣洛华轻轻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走,不用理会他们。”“你不能走——”王雪迎猛地抬起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大声道:“师伯,救了师妹并给她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