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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是故意托大可就不好了。话头转了个弯,说:“要不您先进来等等,家主人很快就回来了。”见李濂点头,管家便领着这些人准备往宅子内走去。可李濂一示意,那些侍卫就围在了正堂周围,他自己则径直向着正堂走去,还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主座。管家让人奉了茶之后也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只好往后院去寻夫人梁氏。正在做绣活的梁氏听到脚步声就从绣架前抬头,看了看来人,笑道:“是王伯啊,有何事?”管家快步走到梁氏面前,小心翼翼地把前面正堂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还提议让梁氏去看看。“不大好吧?”赵夫人轻蹙峨眉,语气中明显带了些不赞成。管家用巾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犹豫半天后说:“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郎君不在,府里的人不太懂规矩,怕怠慢了贵客。只能请夫人出面照看一二。”按理说女子不应入正堂,管家自然也知道让夫人去见外男不妥,可是这贵客实在是霸道,派出侍卫将府邸围起来了不说,还在主人不在时端坐正堂之内,一看就是得罪不起的人。赵诺官职不算高,出身又不显贵,是以府上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平日里无事,可若是让贵人以为是怠慢了他,那回头郎君追究起来,还不是他们这些底下人受罚。梁氏前些日子刚受封了五品诰命,府上的女主人去招待,也算是给足了贵客面子。何况,他也见识过梁氏的能力,待人接物让人寻不出错处来。梁氏沉吟半晌,方下定了决心,冲管家说:“那我便去看看,待郎君回来了,再同他解释。”管家连忙道好,引着梁氏走向正堂。离得还远的时候,梁氏向内室瞥了一眼,可这一眼她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再联想到这人的作为,她似乎是瞬间便明白了那“贵客”的身份,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她立刻转身,快步离去,像是要避开什么邪神鬼祟一样。可她刚迈出两步,李濂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夫人走那么急做什么。”她不得已,只能再次转身走回内堂。李濂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对面的位子上,才慢悠悠地对她招呼道:“许久未见了,染娘。”第12章第12章赵诺回到家中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听着管家忙不迭地告罪,他额头跳了跳,自己不过只是出去了片刻,怎得就惹了这样一尊大神来家中。他连验证都不用,这种行事手法除了太极宫内的那人外,根本不做他想。李濂突发奇想到了自己家中,再麻烦他也得恭恭敬敬地招待着。若仅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对臣下来说,这就是天大的荣宠。可李濂竟连自己发妻的闺名都知道,还说什么许久未见。现在还关上了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赵诺内心已经上演了几出大戏,纵使他再对自己说李濂是圣明天子,绝不会做出昏聩之事,也没办法把自己的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哪个圣明天子会与臣下的内眷共处一室!可一进屋内他便傻了眼。李濂手肘撑着桌案,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而梁氏却跪在地上,小声啜泣。这不像是有私情,倒像是李濂在故意磋磨梁氏。他没什么心思行礼,见李濂只是抬了抬眼皮,便跪在梁氏身侧,不卑不亢地道:“臣不知陛下驾临,招待不周,还望恕罪。”梁氏则一下抬起了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李濂恳求:“陛下,事情皆是妾一人所为,与赵舍人无关。”赵诺一时间有些慌了,这梁氏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李濂,还对自己叫着那么疏离的称谓,怎么有点像他之前在大理寺审案子时,遇见的一力担责、撇清关系的苦主。赵诺勉强稳下心神:“陛下,臣妻已有三月身孕,可否求陛下恩典……”“夫人请起,”赵诺的话还没说完,李濂便松了口,神色恹恹地说道,“明其也起来。”赵诺轻柔地扶着梁氏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生怕梁氏磕碰到了一点。做完这些,赵诺看见李濂举着杯茶站在他身侧,手向前一伸,“夫人别激动,喝口茶静静心。”梁氏不敢不接,可也不敢入口,只捧了茶杯抬头望向李濂,眼睛中水光晶莹。赵诺见状握紧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莫怕,阿染,有我在呢。”“你们这样,倒愈发显得我是个恶人了。”李濂嗤笑一声,摇摇头,又向前走了一步,“夫人与我也算是旧识,我便这样骇人么。”他乍见故人,只是想叙旧,可梁染一进门就先跪下请罪哭了起来,他劝都劝不动。现在还得好声好气的来哄着梁染,他都想为自己叫一声委屈了。梁氏好半天才小声道:“妾只是在赵舍人这里寻得庇护,赵舍人不知道妾曾做过些什么。敢奢求陛下宽宥。陛下心善,赵舍人又是一心向着陛下的。只求陛下莫要因妾的事,牵连了赵舍人。”“阿染?”赵诺实在忍不住,也不管什么礼法规矩了,小声问梁氏,“究竟怎么回事?”李濂深吸了一口气,用温和的语气道:“夫人这又是说的哪里话,我有何事需要怪罪你。明其前几日方为你求了诰命,你说的这样疏离,他的心怕是都要凉了半截。”见两人都不说话,他接着安慰:“夫人从前没少骂过我,我也没有哪一次追究过呀。怎得如今见了我就怕成这样?莫不是有了身子容易胡思乱想,也是了,当初六娘怀着的时候,也时常多想。”梁氏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陛下仁慈。”“染娘,”李濂突然又换了旧称,“安心养胎。我找明其有些事,便不与你多谈了。”到了赵诺的书房之后,李濂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冲着赵诺问责:“赵明其,你胆子是真大,什么人都敢娶进门,你可知她的身份?”赵诺立刻跪下请罪:“臣死罪。臣知其是前朝女官,到了年纪放出来嫁人的。”“前朝女官,”李濂低声怒道,“知道沾了前朝两字你还敢碰。”赵诺觉得自己纯粹冤枉,他同梁氏成亲时前朝还不是前朝呢。他小声辩解道:“当时臣不过河间一小吏,也算是门当户对。”何况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总不能因着自己仕途愈发顺利,便把人休弃。“可你现在是天子近臣。你的发妻是前朝女官,还是陈昭身边随侍的侍女。”李濂又丢出一个重磅□□,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对他说,“被人揭出来了,谁都保不了你。”梁氏不多提自己之前的事,赵诺也不问,他原以为梁氏以良家子入宫,而后到了年龄就放出,从未想过她会是周帝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