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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轻颤,连带睫羽也是微微地抖动着。“父亲……莫要开玩笑了……”轻咬着唇,虽想克制自己面上的绯红,可那终究不是他有心便能克制的。忽地,姬行涯记起了一件事儿。是了,最近阁里面许多人都有在议论着的。再听姬鸿渐适才所说的话里的意思,难道……“父亲可是有想娶妻的打算了么?”虽是不愿不想,可这件事情只怕终归是躲不过的。只怕……姬鸿渐也是脱不出例外。“那你可想要个母亲?”话反倒是被抛给了姬行涯。姬行涯迟疑了下,结果还是耐不住自己的私心。“……我已这个年纪了,有父亲已是足够,还哪里需要什么母亲。”自己这样不对,可是他对这人心中有着恋慕,如何违心地将他推去给别人。若他说想要,以这人的性子指不定明日就说要设喜宴成亲,他可不想下这个注。“就只怕……我虽不想多个母亲,父亲却是过不得这样无欲的日子……”姬鸿渐以前日日离不开声色欢愉,如今忽地淡薄□□,只怕是撑不了许久的。□□淡薄之人尚且难得要纾解一番,何况是那人……至少姬行涯是想象不出那人总与右手相伴的样子。那人忽地低笑了声:“我说过了,声色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啧,这解释来也麻烦,你便当我是闲来无趣用来打发时间的。可说是有也好、无也罢,什么都比不得你要紧。既然涯儿不愿,那我自当不婚不娶,除非哪一日你说了你想要一个娘。反正如今你我这样正好,若突然多个人让你喊娘,你还黏上了人家不要我这爹了那就不好了。就这样你我相伴过一世,确实不错。”这一诺来得突然,姬行涯晃了晃神,眼中微微湿润了下,虽觉得若他二人当真都不婚不娶这样过一辈子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可仍是敌不过心中的那些私念而顾不得什么世人目光,姬行涯不由得颔首应了一句“嗯”。这自然不是他所求的,可求不得做恋人,若能求得像现在这样守一辈子,倒也不差。第11章第11章翌日,他二人又是睡至午时三刻,不缓不急地吃罢了午膳,这才一道去了暂给病患居住的偏院。依旧是戴着一副鬼面具,那孟津早在门口等候了他们许久,一见他们二人过来便舒了一口气。“姬先生,你总算是来了。”淡淡瞟了眼孟津,姬鸿渐便径自朝着屋里走去:“这么多年都没死,难不成还急得了这一时片刻的么。”这句话实在是难听得很,姬行涯听着都觉得不大妥帖,何况是那紧张着箬钦的孟津?姬行涯瞄了眼在一旁稍稍顿了顿的孟津,该说是在意料之中罢,那孟津面色有些难看。但是碍于有求于人,便只得忍声吞气不作声。暗暗叹了声气,心中不由得去想姬鸿渐这脾性到底是要得罪多少人,姬行涯静静地走到了孟津身边朝他作揖行了个礼道:“孟山主,对不住。父亲他说话不留情,还请莫要放在心上。”孟津面色仍是不大好看,可他多少还是知晓礼节的,有人代为道歉且对方还是个年纪只有他半轮的孩童,再怎么不欢愉也多少该知道收敛。“嗯,无妨。只要……姬先生能为我治好箬钦,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在意。”那人……还真是心喜箬钦。在心中暗暗苦笑了声,虽不知道这孟津是否真如姬鸿渐所说那般对箬钦做了什么事儿,可姬行涯看得出孟津待箬钦该是真心的。“涯儿,过来。”那人在屋里催促道,姬行涯颔首,没再多说什么便进到了屋里,而孟津自是跟在了他的后头一道进了去。箬钦在屋里床上躺着,他病怏怏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带着些许茫然。“样子长得不错,倒就是跟个呆木头似的。”哼了声,姬鸿渐缓缓坐到了箬钦的床边,而后一把抓过箬钦那纤瘦地似是只剩一层皮rou的手腕,伸指搭上了箬钦的脉。片刻后,再松了手。“涯儿,你来搭脉看看。”姬鸿渐以下巴指了指。知晓姬鸿渐是打算教自己医术,姬行涯颔首走到了一边,伸手搭上了那脉。前世略通医术,要知晓这脉象如何倒是简单得很。只是这辈子在旁人眼中他是个门外汉,自然不该表现他有医术底子,不过也不能装得同傻子一般,不然便要教这人失望了。暗想了下,姬行涯伸手搭上箬钦手腕。“如何?”“轻按着感觉无不妥。节律颇为均匀和缓。”姬鸿渐点了点头:“嗯,那你重按看看。”再循着姬鸿渐所言,稍稍加重指力。“感觉近筋骨、肌rou中部处脉象颇有些无力。”“不错了,总还能观察出些,不至于是迟钝。”姬鸿渐看上去似是有几分赞许,教姬行涯不由得心中一甜。“沉脉与伏脉皆藏于皮下深部,轻按觉察不出什么,需得深按方能感觉出来。其区别在于沉脉近筋骨、在肌rou中部处;伏脉需得推筋着骨方可得。”姬行涯自然是早就知晓的,只是此刻当然该装作一窍不通。他闻言,颔首装作受教的样子:“所以此为沉脉。”姬鸿渐点头:“这沉脉又分两种。一为脉沉有力,则为里实证,此情况为病邪郁体内,气血内困;二则为脉沉无力,此为里虚证,是因脏腑虚弱,气血不充之故。”姬行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你该是给他吃了不少药方才弄得他脏腑虚弱的罢?”姬行涯心中是一惊,他回头看了看孟津,只见孟津一脸像是被识破了的窘态,迟疑了一阵子,他这才点头。“……原想他百毒不侵,便要人给他灌药了,只是哪里想得到……”“所谓百毒不侵又哪里是吃什么都无影响,不过是见效微于旁人。你们凡人倒是愚昧,真当百毒不侵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这药、毒积累在五脏六腑里头,时日久了,一道爆发便是如此的了,只不过又托他身体之福,死不了,就是像这样成了个病秧子。”说罢了,再是一声听着颇为冷酷的哼笑。姬鸿渐向来这性子,不过听姬鸿渐说“你们凡人”,姬行涯不由得暗笑难道你不是么。“先生……定有办法罢?”孟津面色实是难看,不过看上去倒是因为他自己心中有愧所致。姬行涯不晓得他二人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瞧着箬钦,多少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事情怕是不小。“如此小症岂会治不好。”姬鸿渐哼笑了声,随即走至一旁桌案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