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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稔的声音带了恐慌,他咻的一声蹿到城门上,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鼠尸。而在鼠尸前方,倚着墙坐着的,不正是他焦急寻找的任榆么。借着城门上白炽的灯光,他看清任榆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后者正静静看着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任榆听到了朗稔的呼喊,他其实有回应,只是声音太小,朗稔没有听到。他也没有力气再大声回应了。萨比已经化作蛋进入他体内,他全身抽不出多余的力量,要么等朗稔上来找到他,要么等他恢复一点力气后再下去。好在这只狼也不是太笨,知道找上来。朗稔在走过来的瞬间,变成了人形。他蹲下.身,检查任榆的身体,生怕他身上多一个咬痕。“放心,没被咬。”任榆笑。“你还笑得出来。”朗稔敲了一记这条没心没肺的鱼,“我都快担心死了。”任榆笑得更灿烂了:“我做好事了呀,为什么不笑。”朗稔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行行行,我的大英雄。”任榆弯着唇角,竟露出些许顽皮,这是朗稔第一次在任榆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竟让他怔了怔。任榆吃力的抬起头,摸向朗稔的大头:“喏,伸出你的大狼头往外看。”朗稔刚才光顾着紧张任榆,还真没看外面的情况。看着满地的鼠尸,他大概能猜想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可当他真的探头往外看时,仍然被震得倒吸口凉气。基地大门是有明亮的探照灯的,将基地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借着这灯光,他能看清楚下面躺着的密密麻麻的尸体,一层铺一层,不仅仅是基地大门这一块,远处也是这样,更远处是探照灯看不到了。但朗稔没有听到任何不属于人类的吼声。这说明什么,说明所有丧尸都死了,包括那些大型的变异丧尸。足足过了有一分钟,朗稔才重新蹲下来,捧着任榆的脸蛋:“我的祖宗,你怎么做到的?”“就这么做到的。”任榆歪着头,笑得一脸无辜。朗稔没忍住,在他脸蛋上啜了两大口。任榆也没生气,冲他笑。朗稔觉得任榆有点不对劲,似乎变得活泼了些。要是往常他这么做,定会换来对方一个瞪视。可现任榆不光没瞪他,还朝他笑,笑得他心软成一团水。“好,你不说便不说。”朗稔也不细究,弯腰把任榆抱起来,任榆揽着他脖子,带着些撒娇意味说:“我想看你变成狼。”“好。”朗稔有求必应。他放下任榆,变身成狼,任榆说:“我有点冷。”朗稔用爪子小心翼翼的把任榆笼在怀里,他干脆席地而坐,看着任榆渐渐垂下去的眼皮,温柔道:“累了就睡吧,我在呢。”“嗯。”任榆呢喃一声,他确实很累了。精神力释放一空,头疼的快要炸裂,让他说话他都没力气。他安心的睡了过去。朗稔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年,巨大的狼头低下,轻轻蹭了蹭少年干净的额头。少年动了动,往他怀里更深处钻进,睡得很是香甜。他抱起榆,轻轻站了起来,看着城门外铺成小山似的尸体,暗自想,基地待不下去了。这么多的尸体,任榆该如何向众人解释。任榆的与众不同,势必会曝光出来,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朗稔不知道,但他不想让任榆卷进来,以他和任榆的能力,足够在外横着走,何必再回基地。转念一想,他又想起苏术小夜希他们,没了他俩的庇护,他们能安全吗?算了,先等小榆仔醒了再想后面的事吧。朗稔一只爪子小心的抓住任榆,翻身从城门处爬了下去。他的爪子可以轻易的刺穿城墙,没过两分钟,他便到了地面,抱着任榆,迅速消失在黑夜中。他没有注意到,一只倒在地上的丧尸眼睛里,有着一点细小的红色光芒在闪烁,片刻后,这缕红光从丧尸眼睛中飞了出来,竟是一只机械苍蝇,朝朗稔消失的方向飞了过去。不过没飞多久,苍蝇失去朗稔的踪迹,在原地打转。最后咔擦一声,身体中间冒出一缕青烟,落在地上不再动弹。*朗稔的速度很快,他想找个有水源又没被污染的地方。之前看过地图,离W市最近有一座册脉,这种山脉上应该有水源。朗稔加快速度,靠着极快的速度,一个小时后,还真给他找到个有水源的地方。他暗自想,是不是他刚刚心时说了句‘付晓晨借我点儿运气’,所以他就找到了。在水源不远处,有一间小木屋,应该是守林人所住。狼都能夜视,朗稔也不例外,他小心的推开门,在靠近墙的地方,看到一具腐化的尸体,旁边丢着把猎枪,脑袋上有颗子弹。按照死亡的姿势以及血喷溅的位置,朗稔判定此人为自杀。屋里很大一股臭味,暂时不适合居住,朗稔把门窗打开,将臭气散发出去。又来到水源处,是一个小池塘。他想起之前任榆被母大蛇伤了之后泡在水里伤好的画面,虽然任榆身上没有伤,但他很虚弱,这是不争的事实。说不定泡在水里对他有帮助。朗稔先把任榆放岸上,自己下水探了下,怕里面隐藏着丧尸或者丧尸动物。还好没有。如果真有的话,以任榆洁癖的性子,不一定会泡。朗稔抱着任榆一起下了水。一入水,昏睡中的任榆动了动,一双大长腿自动化成鱼尾,淡蓝色的鳞片映得水微蓝,煞是好看。朗稔就这么抱着任榆睡了过去。黑暗层层褪去,大地苏醒,天际如同拨开黑纱露出的明朗面容,哪怕已是末世,早晨的空气以及氛围仍是那般令人舒适。初升的阳光洒进山林,透过茂盛的树林间隙,零零散散的落进这处直径三米左右的小池塘,也落在了池塘里相拥的一对……狼和鱼身上。漂亮的蓝色鱼尾不自觉的缠在狼的腰上,上半身倚在狼的胸口处,狼的爪子虚虚扶人鱼腰上,既能保证他不下滑,也不会让自己的爪子伤到他。另一只爪子则放在岸上,一旦有异动,会立即惊醒,用锋利的爪子撕破敌人的头颅。狼的头微微侧着,有细微的鼾声传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太阳高升,阳光变得炙热,水中的鱼尾轻轻动了动,下一秒,熟睡中的狼睁开了眼。朗稔眯着眼睛看了看阳光,心想这一觉睡得倒是舒服。他低头看任榆,一夜过去,任榆的脸色有了些许恢复,至少唇色从惨白变粉白。很好看,也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