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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雨的丈夫,是虞地枣坂人,唤邰东。他每年都会到虞城贩陶,一年要来好几趟。当年也是因此而和虞雨相识,并娶得美人归。“应该叫二女婿在城里住下,这里还能比栆坂差。”虞母念叨,她想念二女儿和外甥女。从虞城去枣坂,有一段路程。枣坂是处小聚落,可没有虞城这么热闹。“实在想她们,让苏儿去趟枣坂,帮你看看她们。”虞父呼呼喝粥。“苏儿还小,要是迷路,遇到危险呢。”虞母摇了摇头。“阿母,我都十五了,我认识路。”虞苏跟着兄长去过一趟枣坂,路他记得。“能有多远,我当年十七岁的时候,就跟人去穹方了。”虞父年轻时,也是个不安分的人。“不是半途让狄人给捉走?”虞母瞥眼丈夫,这事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虞母看向虞苏,跟虞苏讲述:“苏儿,还是你的爷爷带上三兄弟,背着两个大彩陶盆,去把你爹给赎回来呢。”虞苏挺惊讶,原来父亲去过穹方,以前没听他提过。穹地,那是相当遥远的地方,听说能看到大海。虞母提起这事,不忘瞪虞父一眼,当时可没让她少担心。虞父喝完粥,把嘴巴一擦,说道:“再等两天,女婿肯定过来。”枣坂那边多邰氏,和虞城的虞氏常通婚。两地多有往来,道路通畅。两天后的一个黄昏,虞苏从大陶房里钻出来。他一身的土灰,来到溪边。他挽起下裳,蹲身洗手,突然听得一个女孩脆生生喊着:“小舅!”虞苏赶紧抬头,往道路上探看,看到一支五人队伍,推着一辆车。跑在最前头的,是个三四岁的女娃娃,扎俩羊角,穿着身枣红衣服,正是他的外甥女小枣。毫无疑问,队伍领头的那对鲜衣男女,就是虞苏的二姊虞雨和二姊夫邰东了。邰东是位挎弓的精壮男子,穿着一件暗色的短袍,扎条皮制的腰带。他身边站着虞雨,从夫妻俩紧挨的站位看,就知晓他们关系很好。虞雨是个精致美丽的妇人,头戴镶绿松石的木簪,身穿缀珠的衣裙。此时她正看着女儿和弟弟,露出宠溺的笑容。虞苏抱起小枣,快步朝二姊和二姊夫跑去,喜呼:“二姊!你们来啦!‘’如每年夏日,虞苏二姊夫都会到虞城来贩陶,并顺便将妻女带来,和虞家人聚一聚。夜里,一顿盛餐后,虞雨和虞母在火塘边把臂交谈。虞母多时不见女儿,有许多话要说,还一说起来就没完。邰东是个有本事的人,虞雨嫁得好,夫妻恩爱。虞雨生活上,没有什么事需让虞母挂心,母女俩就是话话家常。回来外婆家,小枣十分欢悦。她兜着果子,一会跑母亲、外婆那边,一会跑她爷爷那边,一会又跑去找虞苏。她和虞苏特别亲昵,幼儿时,虞苏就常抱着她,哄她睡觉。当时,邰东人去缗地,虞雨带着幼女在娘家住了好一段日子。“小舅,这个果子可以烤着吃吗?”小枣抓出一把小野果,问虞苏。野果圆形,有着褐色的皮和红色酸甜的果rou。“烤了会变酸,而且也不能吃太多,夜里会肚子疼。”虞苏摸摸小枣肚皮。小枣故意将肚子缩起来,以示她没有吃很多。“小舅帮你收起来,明天再给你好不好?”虞苏揉揉孩子的头,眼里满是温情。虞苏疼爱外甥女,就像当年他二姊疼爱他那般。“不好。”小枣把小野果揣回怀里,她在枣坂没吃过这种野果,小孩觉得新鲜。“枣,过来阿母这边,该睡了。”虞雨招着手,她这孩子虽然宠着,但是不放任她。“我要和小舅一起睡。”小枣抱住虞苏大腿不放。“阿姊,我带她。”虞苏弯身,将小外甥女揽住,他对小孩子很有耐心。虞雨笑说:“小弟,你可不要把她宠坏了。”小枣在虞苏身旁活动了一会儿,她感到困乏,趴虞苏怀里。虞苏抱起她,轻轻拍着她背,哄她入睡。大概是路途上累着,小枣很快睡去。也是小孩子习性,刚还在闹腾,一下子就睡着了。虞苏悄悄将小枣抱给虞雨,怕把她扰醒,醒来哭闹。虞雨抱着小枣回房,等虞雨出来,邰东人也回来了。邰东今夜外出,到一位陶坊主人的家中去,去和对方谈贩陶的事。本就是老相识,也就一起叙叙旧,到现在才回来。虞父坐在储放器物的土台旁,磨着一把石刀。他见女婿回来,抬头问他:“女婿,和老杞谈得怎样?”“都谈妥了,明日去陶坊运陶。”邰东走过来,往火塘旁坐下,就在虞苏身旁。“明日把苏儿也带去,他懂陶。”虞父指着虞苏,虞苏能帮上忙。“我听说小弟在大陶坊里烧陶,有他帮忙瞧瞧,我也放心。”邰东大概是从陶坊主人那边听闻,虞苏在大陶坊里帮忙的事。“姊夫,我还只是学徒,不过陶器烧得好不好,我能看懂。”虞苏不谦虚,他确实能。大陶坊的制陶水准,在虞城的众多陶坊中属于拔尖。要是在其他陶坊里,以虞苏的制陶手艺,足以当陶匠。“知晓你行。”邰东笑言,拍了下虞苏的肩膀。邰东对这位小舅子,一向有很好的印象。“小弟还没出过虞地,要不要随我去仑城卖陶?顺便能长长见识。”邰东的话虽问虞苏,目光却在妻母和妻父身上。“女婿,他还没成年呢。”在虞母看来,去任方就是很远的地方了,还得渡北水,多危险呀。“明年就十六了,快啦。”虞父很赞同让虞苏出去见见世面,虞父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去过许多地方了。“阿母,小弟跟着东你放心。他带着两个家奴,都有盾矛,路上安全。”虞雨帮劝说,她又怎会不知道母亲溺爱小弟,就没怎么让虞苏出过城。“再说这一路,到处都是东相识的人,有人关照。”在虞雨看来,丈夫见多识广,在外头有不少友人。弟弟跟着丈夫去任地,她放心。要是跟着风葵家,或者周家的捣蛋孩子去任地,那才是不安全。“我也不是不放心,我就是……”虞母显得为难,她看着细皮嫩rou的虞苏,总怕他吃苦。“阿母,你让我去吧。”虞苏听秉叟的故事长大,他对外界感兴趣,只是他还未成年,要外出,得经由父母首肯。父亲那边自然是赞许,就是母亲这边拦阻。说来,这也不是邰东第一次提出,带虞苏去仑城卖陶。年初也提过,被虞母一通说,虞苏没能成行。“唉。”虞母叹息,这家里人都在劝她,倒显得她不对。她看着虞苏,想着从小到大,这孩子一直她身边,就没怎么离开过。不过她心里也矛盾,孩子长大离开父母,是必然的事情,早些时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