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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像他优柔寡断的父亲。以他的才能,日后只要有机缘,能成就一番事业。”帝向是个仁厚,温柔的人,缺乏平乱的能力。秉叟经历过当年的战争,清楚他的一次次失误,这些失误,使得他一步步的败退,最终失国身亡。“如果他隐姓埋名,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像个寻常人那样呢?”建功立业,得打仗,虞苏不想他冒这个危险。他心里想的,还是像在姚屯那样生活,幸福而安静。“他没法过那样的日子,由不得他。”秉叟一口否决。虞苏低下头,双手用力贴放在膝上。秉叟无视他的难过,继续往下说:“帝子的身份,非同一般。各国的君主,早晚都会知道他的存在,瞒不住。他今日是为虞君所困,明日也可能为缗君,为寒君。”“哪怕没有这些君主,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晋夷。而今的天下,晋夷占了三分一,晋朋的附庸无数,一旦帝子为这些人捕获,必死无疑。”虞苏抬起苍白的脸庞,他的脸上有一道泪痕,他看到了姒昊的未来,也看到他和姒昊的尽头。泪水沿着脸庞,划向清秀的下巴,滴落在衣领,只有一滴。眼眶中的泪,不再凝聚,秉叟看见了这位少年眼中的柔韧。“如果,他娶虞君的女儿,虞君像任君那样为他的身世保密,他能平安度过一生吗?”这句话,每一字都如同刀割。虞苏很聪慧,他对政事接触很少,但他猜测虞君会想撮合姒昊和虞若。虞国的白鹿传说,大巫的帝妃预言,在别人看来,他们仿佛是命中注定。“人的命运,如同一条河。它可能平缓地从头流到尾,也可能突然哪日涸竭,露出干裂的河床。”秉叟无法去保证别人一世的安稳。看着眼前这位少年悲伤,痛极的模样,秉叟或多或少有所猜测,他说:“孩子,你还想问些什么?”“秉叟,要是他离开虞地,前往规方,找到他的子民。他能不能,过上安稳日子?”前往规方是条死亡之途,可此时虞苏心中再绝望,也仍要抱着一丝希望。“你……”秉叟再次端详虞苏,他惊讶于他对过往历史和方国关系的熟识。“请秉叟告知。”虞苏躬身,以额触席。秉叟一时,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激动地想站起来,无奈双脚乏力。虞苏急忙去搀扶他,他协助秉叟站直,听得秉叟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他说:“如果他能抵达规方,那将是他踏上复国之路的第一步!”作者有话要说: 昊总(吃个面果子,恢复99点血):抵达规方,在半路上怎么着也得死个七八十回啊。鱼酥(害羞):阿昊,我会蒸面果子,无限供应。导演:路也看清楚了,吉华同学带上任君的旨意,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就要跟虞君说拜拜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第74章吉华到来虞城大巫的宅院,有着很高的土墙。这堵土墙,将院中低矮的草泥木骨房子,遮挡得严实,从外面看,仿佛这里只有围墙,围墙内空荡无物。姒昊随同虞君及虞戍北前来大巫家,他迈进院门前,便就看到一棵古老的桂花树。它的树干斑驳而苍老,粗实,残缺的枝顶只有稀零的叶子。它应该是虞城内最古老的一棵树,年岁远在虞城建城之前。桂花树后,是一座矮小的草泥屋,它的屋顶攀爬满青藤,屋门上缀着干枯的桂花。挨近屋门时,姒昊闻到了浓烈的桂花香,眼前黄橙橙一片,仿佛门上的桂花倏然恢复了生气。春日里哪来的桂花香,这或许是一种通感,由枯花而闻到了花香,而见到秋时怒放的桂花。三人离草泥屋数步之遥,屋门突然打开,一位穿着灰衣的枯瘦女子出来迎接,她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着赤脚。她直勾勾地盯着姒昊,她看到他时,光正从他肩上掠过,眼前白茫茫一片。姒昊在任邑见过大巫,灰衣女走动时没有传出铃铛声,知她是大巫的侍者。草泥屋中烟雾缭绕,朦胧不清,待烟雾消散,看到里边坐着一个人。她头戴桂枝冠,身穿一件由羽毛和彩布带装束的衣袍。她的脸庞布满皱纹,双眼失焦,抬起的手干皱得像树皮。屋中的烟雾,来自她焚烧的一种叶子,叶子具有诱惑人心的独特气味,燎烧时烟雾弥漫。她的身后挂着一件熏黄的龟壳,龟壳像颗穿绳的珠子一样,在麻绳上有序的转动。最先进屋的是虞君,而后是虞戍北,姒昊落在后头。姒昊小时候见过大巫们住的房子,对这类昏暗且雾蒙蒙的地方,没留什么好印象。姒昊身子迈进屋门,大巫突然发出一个惊呼声,她瘦长的手指向姒昊,双眼瞪圆,用阴冷声音说:“他渡过了染血的大河,死亡从那时起,就像只大黑鸟的翅膀,遮蔽在他头上。”虞君和虞戍北都顺着手指,看向在身后的姒昊。姒昊一脸淡漠,不以为然。大巫要么真得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要么从虞君那边得知他的身份,故弄玄虚。姒昊不在乎是哪一种,他是个有死亡威胁的人,自己很清楚。大巫所说的染血大河,无疑指潍水之战。虞君听得清清楚楚,他附身问大巫:“你从他身上还看到了什么?”大巫的眼睛聚集在姒昊腰间,她端详那条蓝色的发带,她从发带上见到绿松石的配饰,看到一张清秀温柔的脸庞。大巫摇了摇头,从他进来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血腥和恐惧,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到底是什么?大巫看向他的双脚,此时,火盆中的火突然蹿起,就像他脚下燃起熊熊烈火,刹那间火焰蔓延向整个屋子。一时兵戈交错,厮杀哭声成片,铺天盖地而来,紧接着火光吞噬了大巫。“火,火!”大巫站起身,一脸惊恐。她眼中,自己的房屋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只留一些木骨的支架,她的头顶是黑夜和星辰。大巫的身子战抖,抖得像筛子。侍者搀住大巫,她将大巫扶到一旁坐下,她感受到大巫的手臂传来的滚热。虞戍北打小就不喜欢大巫的屋子,要换往常,他可不乐意来。他留意大巫的反应,琢磨她的话语,渴望获知。帝邑的大巫如此神通广大,让虞戍北再不敢轻视巫觋。“大巫,是什么样的火?”虞君追问。他适才看到大巫脸上的惊恐,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大巫哆哆嗦嗦抬起头,指着如竹劲拔,神色冷冰的姒昊,喃语:“他是不详之人,会给虞地带来灾难。”这不是虞君想听到的话语,虞君冷冷说:“我看你老了,近来胡话多。他是我虞国的贵人。”虞戍北朝姒昊投去一眼,姒昊挑了下眉头,没有再多表示。虞戍北想被称为不详之人,还被说死亡笼罩,怎么看都很糟糕,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