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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花灯并没有太多奇巧。只胜在描画精妙入微,所绘飞禽走兽无一不惟妙惟肖。易缜评价了一阵,见秦疏反应平平,再没有初时的高兴,只得自个将话题引开:“这灯虽花得精致,却不如冬日雪天里,拿整块的冰琢磨出来……”“侯爷。”秦疏在他手中一挣,语气微微不耐:“我们回去吧。”“这就回去?”易缜一顿,有些不快。“我不想看了。”秦疏低声道。“难得出来,等放了河灯再回去,听话。”易缜道,他从前偶尔带少宣逛集市,少宣除了买各种各样小玩意就是种种零食,如今带秦疏出来,也准备一样如法炮制,玩物之类只怕讨不了秦疏喜欢,那就只有在吃食上做功夫。见一旁有买饴糖的,便要买给他。秦疏无可奈何,无精打采道:“我不吃这个。”“那你要什么?”易缜脸色一变,终于还是忍下来。想起他日间吃的点心。“酸枣糕?这时候上那儿给你买这个?”话虽这么说着,却还是拉着秦疏四下张望地找。这般推推搡搡的,险些和前面一人撞上,秦疏也未留意,匆匆道了声歉,就被易缜拖着走了。————————————祝由为端午的赛事张罗,一直忙到入夜时分,才稍稍有些空闲。回到落脚的客栈,上楼点了灯火,转身却见桌前默不作声的坐着一人,祝由瞧见此人并不吃惊,叹息之余反而有些责怪:“你怎么来了。”这人面貌十分寻常,混在大街上也不容易让人认出,听了祝由的话并不分辩:“我和小六换,随着船队来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麻烦。”顿了顿道:“我放不下他。”祝由明白所说的他是谁,敬文帝还在其次,事关秦疏,知道他难以按奈得住。听到如此说,也没什么话。想了想轻轻吁口气:“如今桐城形势外松内紧,我暗中打点多日,仍旧两头都没有什么消息。秦疏……”他想到暗中听到一些关于秦疏的极隐密的传闻,然而看了看眼前的人,最终是把这话吞了下去。“小疏怎样?”来人抬起头来,一脸的急切。祝由是不能够同他照直实说的,只是道:“易缜把他看得极严,要救他出来,只怕不比闯宫容易。”“无论如何总得试一试。我不能眼看着他……”孟章握着拳头低声道。“那时就不该瞒着他,就不该把他一个人丢在桐城。”祝由听出他话里有悔恨和责备的意思,神色平静如常,仍替他开解道:“就算当日让小疏知道了,你我的做法他也不会赞同。我们只身一人了无牵挂。秦疏毕竟不一样,他父母家人都在这里,向来又最重礼法,他不会同我们一道走。”见孟章不说话,祝由又说:“事也至此,如今说这些都晚了。凡事只能从长计议。你捺着些性子,不要肆意妄为,仅剩的那点人手,是再也经不起折损了。”孟章打断他:“这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祝由却信不过,眼下只有作罢。又慢慢说起这几日的近况,孟章坐着气闷,走到一旁窗口朝外张望。他住的这间客栈是个临街的小楼,正在两条街道的交汇之处,视野十分开阔。孟章不经意的四下打量,突而讶然道:“小疏!”祝由听他语气惊诧莫名,几步赶过来匆匆一看,回身吹灭房中烛火,以防将两人身影映到窗台上。一把抓住就想从窗口跳出去的孟章:“你先看看周围。”孟章被他一说,这才冷静下来,仔细留意,左右都有不少高手混迹在人群当中,大略一算竟不下十数人。那两人远远站在街对面。秦疏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只偶尔露出小半张脸来,他却绝不会认错。另一人正向秦疏责斥了几句,离得远听不到说些什么,只见秦疏默不作声的低着头任由他骂。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又伸手将秦疏垂下来的额发别到耳后,将他手上拎着的粽子接过来,硬住秦疏手中塞了盏莲花灯。街边就是涫河,他把秦疏拖着往那边去了,大约是要放花灯的意思。孟章在这边瞧得睚眦欲裂,几乎恨不能冲出去剁了他把人抢回来。祝由位着他不敢放手,只觉他身体绷得笔直,甚而微微发颤,却还是强忍下来。祝由心思转得极快,低声问:“你在前几天送去的衣物里给他消息,让他今天出来的?”孟章声音暗哑,半晌才道:“不是,我原本想端午赛舟时去救他,小疏水性极好,北晋士兵多半不习水性,我们从水底潜走……”祝由嗯了一声,一时也顾不上责怪他此举太过冒险,把他从窗口拉开,轻声道:“我同燕淄侯曾见过一面,如今遇得巧,我托词请他过来小坐。”他在孟章肩上轻轻一拍,:“稍安勿躁,不要露了端倪。眼下先见一见也好。”孟章点点头,视线却紧紧胶着在秦疏身上。然而就在这片刻间的工夫,外头变故丛生。——————————————————秦疏了无兴致,连带着也扫了易缜的兴。他原本就是百忙里抽空,既然出来一趟,该有的步骤一样也不肯少,灯总是要放的。秦疏被易缜半强迫的塞过一盏灯,拉到涫河边上非要他放不可。涫河清浅,水面上晃晃悠悠的已经浮了几盏灯火。秦疏只得把灯点上,慢慢走过去放,别人放灯多是结伙出游的朋党戓情侣,欢欢喜喜许下愿心。易缜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放灯,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半晌道:“你该不会在暗地里咒我吧。”秦疏扭头看看他:“侯爷。没有。”“在心里想也不行。”秦疏不再说话,伸手拔了拔水,把灯送入河心,瞧着那渐去渐远的微光出神。易缜无趣,出声催他。“放完了就过来,岸边湿滑,别掉到水里去。”秦疏答应一声,无精打采的起身往回走。从台阶上说说笑笑的走下来四五人,似乎也是来放灯,秦疏站到一旁让他们过去,不经意间却和其中一人打了个照面,正是方才不小心撞上的那人,这时候直直的朝着他看来,眼光很是凶恶。秦疏怔了一怔,那人仿佛脚下一滑,突然朝着秦疏一头撞上来。易缜眼捷手快,将秦疏拉到身后,劈手就捏住那人手腕,低喝道:“你做什么!”他下手毫不留情,那人又是个文质书生,这一捏的力道,几乎能够将他腕骨折断。只听这人长声惨叫,手中一物反射着幽冷光泽,铮然掉到地上,却是他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