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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午后,总让我想到菠萝,熟透的菠萝,黏糊糊,从内而外都是泛着透明的深黄色,叫人怀疑它是不是已经烂掉了,连浓郁的香味都变得颓然起来。我看着窗外的热浪,觉得孙雪已经离我很遥远,林觉也同样――我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但这一点都没有让我感觉轻松。徐铭半个月前回国,带着他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自己说是回来结婚的,他暂时还是闲人一个,喜欢喊我和韩慧出去,我就见过他女朋友一次,小巧玲珑的一个姑娘,给人甜美的印象。工作稳定,友人和睦,明明是很令人开心的,但我总有种往下掉的感觉,慢慢往下,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在独处的时候显得格外明显。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回不来,心里面空出一大块。“……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心不在焉的啊!”徐铭倒是无忧无虑的,他生活顺遂,连笑容都很明朗,我记得他以前更偏向宅男一点的,现在可能是被他准老婆影响了。“没有啊……”我看了眼韩慧,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没有?你骗谁呢!一个两个都哭丧着脸,说一句话能走神三次,你们是不是失恋了?啊?”我幽怨的看着他道,“……差不多。”接着就看他拍了一下桌子,幸好我们是在夜市吃烧烤,隔壁桌都快吵起来了,我们被衬得很安静。“这年头失个恋能颓废成你们俩这德性啊!我们都这年纪了,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想不通的?”徐铭灌下去半杯啤酒。我知道他说的不错,也确实一把年纪了,过几个月就是二十九的人,确实没必要为了什么破爱情要死要活的。他说的实在是太他妈对了!现在他妈说一句为情所困都觉得矫情!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碰了碰他的酒杯。“结婚的日子定了吗?”“嗯,九月份,到时候你们俩可得来啊!”“肯定啊!”韩慧这时候也坐直了,自己倒一杯啤酒,同样碰了碰他的酒杯。“你之后还出去吗?”徐铭摇头,“不了,还是国内比较好,国外实在是……”徐铭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一言难尽,说我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国也行,反正我现在想呆在国内,我老婆也是。”“啧啧,都喊老婆了哦!”笑闹半晌,我跟韩慧最终还是送出了最廉价的口头祝福。闹到十点半,我们三个各自回家,因为不同路,也没有多说,草草道别就走了。远离夜市,耳边很快就安静下来,夏季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我伸了个懒腰,想到徐铭的话。明白是明白的,说的也很对,可惜用处不大,就像我知道烧烤店不卫生,但我依旧会千里迢迢跑来吃烧烤一样。感性永远是不可控的。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微信电话?我有些诧异的拿出手机。看清来电之后,觉得那人是不是被盗号了。林觉什么时候会给人打语音通话了?他连微信都很少用的。我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当然,如果只说他的脸,我肯定还是见过的,毕竟不经意间会在网络上看见他的照片,或者在某个公交站牌看见他的海报。但我很久没有与他面对面说过话了。“林觉。”思维发散的瞬间,我的手一滑,点到接通键,甚至给他打了声招呼。“一百……我想抱你。”开口就是一点铺垫都没有的语言,让我措手不及。深情的私语,压抑的呢喃,林觉的声音依旧好听得让人腿软。我突然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僵直着接电话,一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但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想你了,你过来好吗?”过去,好吗?两个我合二为一,现实扑面而来。他是问我好不好,我只能同意或拒绝,我本能的就不想拒绝他,在张嘴的那一刻控制住了自己,我们都在沉默。“你过来,我给你写歌。”脑袋里一下子就炸开了,我觉得自己抵抗不住,林觉说给我写歌,声音懒懒的,又有一种破败的美,毁灭前最后的狂欢。我永远都爱这种颓废,就像我永远都爱林觉的音乐。林觉太聪明。这是一句我无法拒绝的情话。“……好。”我乘地铁去他家,这条线路我比回自己家还要熟悉。走到他家门口,发现大门是敞开的,有吉他声从房子里传出来。林觉有些想法有种属于艺术家的奇怪,他不愿意住别墅,平时在家玩音乐又会吵到邻居,所以干脆买下这一层的三间住房,自己平常只住中间的这间。我踏进这个房子,这次里面很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没有遍地的杂物,仿佛过去的混乱不过是一场荒唐梦。林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简单的白衬衫,抱着一把木吉他,他轻柔的拨动琴弦,忧愁的,压抑的,带有毁灭性的音乐,从他的指尖缓缓流淌出来,侵虐我每一根神经。我仿佛受到蛊惑,慢慢走到他的身侧。林觉十指修长,有弹吉他留下的老茧,他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人,在他抬眼看我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得悲哀的想,他身上的那种特殊的颓废,是我永远躲不过的毒。“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我怔怔的问。林觉的眼慢慢眯起来,眼角的褶皱堆积,嘴角随后扬起,令人沉醉的成熟,恰到好处的孩子气,构成了一副魅惑人心的笑颜。“你终于来了。”他笑得那样开心,明明已经是而立之年,却依旧能给人天真的错觉。“你想怎么样?”他放下琴,伸手拉住我的手,明亮深情的眼眸,这样的林觉我拒绝不了,他指尖的老茧摩擦着掌心,让我拉回一丝理智,很快,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烦躁包围了我,“林觉你他妈去死吧!”我冲他吼了一句,突然挣扎起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林觉死命拉住我,他重复地喊我“一百,一百”,另一只手也圈过来,紧紧抱住我。挣扎渐渐停止了,林觉的头埋在我的颈间。“一百……我给你写歌,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想说不好,但没有说出口,我感觉到他在亲吻我的耳朵,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脊椎蔓延,他太容易就拿捏住我的敏感点。“我想抱你……”这么多年,我真是太了解自己了,我对林觉依旧毫无免疫力。于是又不要了理智,丢掉了脸皮,与他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