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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唐泛看向其他二人:“你们也是如此?”曾锦和杨文都点点头:“的确如此,他说的分毫不差。”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在白鹭洲书院这样的大书院,能付得起的也寥寥无几,更何况是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而且这些学子付了这么多钱买了消息之后,肯定不会告诉别人,所以最后只有十几个人作弊。如果对方出的价格再便宜一点,说不定现在抓出来的就不止十六个人了。唐泛对范知府道:“范知府,劳烦你现在带上人,跟韩津一道去一趟清风楼查证他们所说是否属实,若是的确曾有人在那里贩卖院试消息的话,那里的掌柜是不可能没有发现的。”范知府连忙应下来,然后就跟着韩津一道离开了。唐泛问曾锦等人:“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清风楼在兜售内、幕消息的?”伍峻:“回大人,是曾锦告诉我的!”杨文:“大人,我也是听曾锦说的,听说有不少同窗都是从曾锦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肯定是他管不住嘴巴到处嚷嚷,结果有人买不起消息,又嫉妒我们,所以才去向沈学台告发的!”曾锦涨红了脸:“谁到处嚷嚷了!我就只告诉了你们几个,这种事谁会到处说!我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的!”唐泛:“你是听谁说的?”曾锦:“林珍,我是听林珍说的!”唐泛:“那林珍又是听谁说的?”曾锦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当时他和我说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不过林珍自己平日功课就不错,完全没必要作弊,只是他爹逼他逼得紧,他很担心考不上,这才铤而走险。”他沉吟半晌,觉得没什么要问的了,就挥挥手:“你们先退下罢,最好不要离开府城,本官随时还要传唤,若是找不着人,你们就后果自负。”三人面面相觑,曾锦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我们已经把知道的都交代了,您方才说可以不革除我们的功名……”唐泛气乐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是说可以考虑!行了,你们各自归家去罢,现在没有把你们抓起来,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以后的事情还要看你们的表现!”见三人还不肯走,他沉下脸色:“怎么,难道还想让我跟沈学台一样,把你们给关小黑屋去?”曾锦等人一听这话,这才唯唯诺诺地告退。范知府和韩津那边很快就有结果了,但也可以说没有结果。因为清风楼的掌柜说,的确有人在考试前夕租下清风楼的其中一个包间,一连好几天,他和饭庄的伙计也都瞧见陆续有不同的人前往那个包间,但具体长什么样子却没有留意,因为清风楼作为本地出了名的大饭庄,每日都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此吃饭,来来往往,而且又很不乐意被打听,所以掌柜他们都不敢犯忌。事已至此,唐泛得到的线索重重,却基本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不过他与沈坤修翻脸的事情却很快传了出去,而且还闹得人尽皆知。据说沈坤修被打晕苏醒过来之后暴跳如雷,扬言一定要向朝廷上奏唐泛的恶行云云。科举案从发生到现在,吉安府上下,市井街坊都传遍了,先是集体作弊,然后又是士子上吊,又是钦差遇刺,评卷官离奇身死,百姓们不明内情,却最爱听这样离奇曲折的故事,据说赌坊里甚至为此开了盘口,赌断案如神的唐御史这次到底还能不能查出真相,唐泛听说之后简直哭笑不得,末了也让陆灵溪拿着十两去赌坊买自己赢。几天之后,其余那十二个身在外县的考生也被范知府一一找了回来,他们的供词跟曾锦等人是差不多的,出入不大,唯独一开始的消息来源不一,有的说是从甲那里听说的,有的说是从乙那里听说的,兜兜转转,最后都牵扯出一个关键人物:林珍。但林珍早就死了,所以现在根本无从问起。那五个评卷官的死则更加离奇,凶手竟然跟刺杀唐泛的人是同一批,原本一桩普普通通的科举作弊案,因为平添了几条人命而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民间甚至还传闻,说学政沈坤修八字命格与吉安不合,所以他一来,吉安就不得安生,这自然更是荒诞了,不听也罢。唐泛原先并不觉得林珍是关键人物,所以对其父林逢元不肯开棺验尸的事情,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结果现在许多线索都表明林珍在这桩案子里的确起了非同寻常的作用,如此一来,开棺验尸也就势在必行了。不过在那之前,肯定还要跟林逢元沟通一番,若能取得对方的谅解和同意,那么唐泛也就可以免于被弹劾说查案粗暴不通人情了,要知道在那五名评卷官身死后,沈坤修居然还真就上了奏疏,将唐泛骂得一无是处,还说他根本就不会断案,所到之处民怨四起,如今不仅没能查出真相,反而害得评卷官也离奇死亡。这简直是颠倒黑白了,但这年头希望唐泛倒霉的大有人在,他们根本不会管这封奏疏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就算不是真的,皇帝也不可能亲自过来看。政治斗争往往需要的不是真凭实据,而是合理的借口,就像当年杀害于谦的罪名“虽无显迹,意有之”一样。唐泛不想跟沈坤修打嘴仗,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上疏自辩,着实耽误了不少工夫。鉴于唐泛与沈坤修不和,朝廷决定再派下一位钦差,协助唐泛查案,实际上就是让他们俩各查各的,最后以两人的调查结果来进行综合考虑,这其实已经表明了内阁对唐泛的不信任,但唐泛没有权力拒绝。此时,距离唐泛来到吉安,已经过去了五六天的光景,时间不短,但也不长,足够他查出许多事情了。这一天,因为白天忙着审问那些士子的口供,唐泛有些疲惫,早早就睡下了。他原本准备还准备找林逢元来问话的,结果又得推迟到明天了。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唐泛忽然就觉得自己腰上好像多了一只手,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还以为是陆灵溪来叫醒自己,在恶作剧呢,便眼睛也没睁地道:“益青,别胡闹!”“益青是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是陆灵溪!唐泛打了个激灵,什么睡意都立马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差点就喊出声。下一刻嘴巴堪堪被一只手捂住。“别喊了,是我。”唐泛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就半躺在床榻靠里的地方,一身黑衣,也不知道